“那你这一万年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比约恩反问道。
闻言,扎布瑞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捂住伤口,疲惫地靠在了墙壁上,洞窟内的温度让他的脸稍微有了几分血色,但总体来说仍然不太像是一个活人。
“我被一个异形俘获了。”扎布瑞尔简短而直接地开口。“它似乎以收藏我们为乐,许多人都和我一样,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它袭击并带走,在静滞力场内一无所知地度过了这一万年的时光.所以我的确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比约恩头领。”
“这不要紧。”孤狼无所谓地摆摆手。“至于那个异形.哼,好吧,我们暂时先不提它。谈谈你吧,老兵,你知道你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吗?”
“装甲车?”扎布瑞尔问。
比约恩哼笑一声:“不错的回答,但我们管那东西叫呼尔-哈尔——翻译成高哥特语就是暴风雪中的怪物。你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才能撞上这种畜生.而且你还赢了它,了不起,老兵。”
“总之,说回正题吧。你现在还是个重伤者,按道理来讲,我应该把你打昏了然后扔回去,但我猜,你是绝对不可能躺下来好好休息的,是吗?”
扎布瑞尔以无言的沉默作答,比约恩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倒也并不意外。
“鲁斯是否有告诉你,我们要进行一场驱邪仪式?”
“是的,他有说。”扎布瑞尔低声回答。“另外.可否得知他现在身处何处?”
“他回到全父身边了。”
“.我很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他会回来的,现在来谈谈你站在这儿的原因吧——雄狮死了,你明白吗?”
扎布瑞尔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他沙哑地回答:“我明白。”
“但他是一名基因原体,是全父的儿子之一,他的命线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断在这里”比约恩摇摇头。“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现在把那斗篷扣上,跟我来。”
话音落下,他大步走出洞窟。寒风呼啸,灰白色的雪花像是某物被焚烧后遗留下来的灰烬般从天而降。
扎布瑞尔做好了抵抗寒意的准备,却没想到雪花落在面上激起的感觉竟然是灼烧般的疼痛.他愣住了,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那灼烧之痛轻而易举地唤醒了他因伤势而变得迟钝的感知,迫使他嗅闻到了正在空气中逸散的刺鼻草药气味。
扎布瑞尔没办法分辨出其中具体成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着的力量——或许是他此前和灵能与亚空间一类的东西打交道太多次了,他竟听见了风中传来的些许絮语
他听不懂那口音浓重的芬里斯方言,却可直接领会其意思。
比约恩恰到好处地哼唱起来,古朴的语言从他嗓中嘶哑地绽放。曲调明明柔和哀伤,可字与字的停顿之间却充斥着怒火与杀戮的冲动。
“群星移位,暴风呼嚎,擦亮战斧,为盾牌上油,在冬日的清晨中呼唤狂怒.以鲜血为誓,吾等将闯入死界,誓要将那蒙尘已逝之人从累累白骨中带起。”
他仅唱了这么一段,像是在起头,而那灰白色的雪花所构成的幕布后已传来低沉的呼嚎。每一声都像是战吼,每一字都犹如战鼓的咆哮。
扎布瑞尔仅剩下的那颗心脏开始快速跳动,由不得他自己控制,热血便迅速涌起.
而比约恩竟抽出了腰间战斧。
雪花扑面而来,孤狼神色如常地挥斧,刻满符文的刃面残忍地撕扯着那愈发厚重的雪幕,钢铁与雪花交织碰撞之间,所发出的声响竟沉闷如在劈砍血肉。
“这是什么?!”扎布瑞尔大声地问,声音却仍被寒风压过。
“驱邪。”比约恩低沉地回答。
他似乎所言非虚,尽管他斧刃上的那些符文没有一个亮起,但劈砍血肉时发出的闷响声却无有间断。他们脚下的路正愈发灰白、厚重,积雪堆满了肉眼可及的每一个角落,踩上去的感觉犹如正踏着尸体前行。
扎布瑞尔后背涌起阵阵寒意
诚然,他已经历许多难以言说的恐怖,但那些和眼下的情况是不同的,至少他认为,芬里斯和那些地方应当有所不同——他万万没有想到,第六军团的母星上竟然也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
而事实就是事实,仪式已然开启。
浓烈的熏香味伴随着比约恩劈开最后一道雪幕的动作,迅疾地冲入了扎布瑞尔的鼻腔。
刹那之间,他的嗅觉便好似经历了导弹袭击,那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大脑,也迫使他已经感到些许混乱的头脑迅速恢复清明。
扎布瑞尔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竟是一个深坑,一块漆黑的石台立于中央,莱昂·艾尔庄森那被呼尔-哈尔毛皮所包裹着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其上。
许多个白色的身影在他身边绕行,他们都戴着面具,或骨制或木制,样式古朴,涂抹着可怕的图案与血迹般的暗红色。
一台无畏则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