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懦弱的,不管下了多少决心,他都做不到真的将人这么处理掉。
如果他骗了叶云瑶,等叶云瑶哭的时候,他自然会找上门收拾他,如果他真的在收那些知府的钱,就应该让更清廉的督查卫下来,而不是由他们代劳。
毕竟没人知道下一个顶替他位置的人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怀揣着最为忐忑的心情,他带着两人来到了唐家一个基本上没在用的废弃仓库,这里位置偏僻,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刚一进小院,三人就听到房间中爆发出争吵声,他们轻手轻脚的靠近,却听到了薛文耀对这位师弟的怒火。
“师兄?”唐思景神情慌张的站在门口,像一只被丢弃的幼犬。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大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叶云瑶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高晟睿心里松下一口气,抬手刚要接住她,就看到她绕过自己,一头撞进了邱云泽怀里。
行吧,人没事就好。
他顺势摸了摸头发,又整理了下衣领,盯着从漆黑的房间中一步步走出来的蛮族四王子。
并不会有人觉得明亮光线下的薛文耀是个坏人,他眉毛浓密上扬,眼窝带着北方人特有的深邃,加上高挺的鼻子和厚实的嘴
唇,端正的长相总给人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利用了自己的师弟,绑架了一位郡主,为的就是一步步走向权利的王座。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光长得正直又有什么用,心不还是黑的吗?
“师兄,你刚刚……”
“别叫我师兄!”薛文耀一把甩开他,“我叫你去杀人,你把人给我带回来了,你是狗吗?什么东西都往回带!”
语言的刀最为伤人,唐思景也没想到自己的师兄能说出这种话,他瞪大了眼睛,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受伤。
“别叫我师兄,对,没错,要不是你,我就是师父唯一的弟子,他的衣钵明明是要传给我的!传给你有什么用!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争不到手!”
唐思景捏紧了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这样,薛文耀也失去了继续利用他的心思,他抬头看向站在最后面的叶云瑶,突然有了一种无名的挫败感。
房顶上传来瓦片碰撞的声音,一位穿着和叶云瑶同样衣裙的女人从上面跳了下来,她散乱的长发飞扬,脸上戴着一块黑色的面纱,整个人都透着浑身上下都写着神秘。
“今天是你输了,”女人站到薛文耀身边,“我就说不能伪装成她,你就是不听,光知道说我装扮的像,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上去第一句话就被人戳穿了。”
“你?假扮我?去了我家?”叶云瑶指指她又指指自己,抬头惊讶的看向
邱云泽,却见他点点头,面色凝重。
虽然要是和假叶云瑶多相处一会肯定能发现她是个假的,但还是被叶家的两位长辈一眼认了出来,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因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啊,我连她洗澡都偷看了,也没什么显眼的胎记,到底是差在哪了?”女人疑惑的打量着她,但依旧躲在薛文耀的身后不愿出头。
“你还偷看我洗澡!”叶云瑶抓紧了自己的衣领,这女人怎么回事啊,是个学人精就算了,还是个偷窥狂。
“很正常吧,这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女人无所谓的耸耸肩,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一点都不正常!你个变态!”叶云瑶往后躲了躲,这搞得她都要对洗澡有心理阴影了!
女人眯着眼睛,隔着面纱打量了她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到底哪里和她不一样。
她知道她说话的方式很奇怪,待人接物的方式很奇怪,所以才根据她周围人的情况编造了这样一个情节,想要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乔玲儿身上。
一个女孩子的脸是很重要的,她要是经历了这种事后,在性格上稍微有些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到时候也能以这个伤口为由,躲在屋里好好找那枚印章。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要是没弄明白,她可能几天都睡不着好觉。
“我们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你告诉我,不然我下次就假扮你去睡你男人。”
除了薛文耀,在场的另
外三人都躁动了起来。
“师兄!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师父的衣钵我也可以不要,我求你清醒一点!”唐思景哀求的看向薛文耀,虽然今天确实听到了这一番话,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两人之前的情谊,那些日子不可能都是假的。
“你是番外的人?宣国的女人可说不出这种话。”高晟睿打量着她,眼神轻蔑却又不敢小觑,要是她下次假扮叶云瑶来找自己套话,这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