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因为话说的太清晰太直白了,才让人会主动去揣测这话里话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结果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自己想多了。
乔婆婆无奈的笑了一声,看来是自己长久以来太过紧张了,这才有了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的。
“我早说了我是个商人,你怎么就不信呢?”叶云瑶看着急哭了的乔玲儿,长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见过她或者和她聊过的人都说她态度温和,怎么到了这乔家,好像就被自动加上了反派的滤镜。
“和我做生意,你们这些东西也能合理的脱手,给还能拿到一笔可观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乔婆婆并非完全不心动,她看了一眼那对兄妹,叹了口气。
“有些事,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她看着叶云瑶身后的爬满绿植的思绪,开始讲述自己当年的故事。
在很多年以前,乔婆婆在西北的一户大户人家里做长工,那家的夫人非常喜欢花草,所以就选了他们一群心思比较细的人去学,而乔婆婆被那位花匠看中,不光教给她所有的种植经验,还让自己在府上当差的夫人教乔婆婆怎么做花茶花酱。
她学到的越多,在这个府里扎根的就越深,但一个寒冬腊月,她不小心被竞争者推进了湖里,人是救回来了,但身体落下了病根,也失去了生育的资格,所以也一直没有成亲。
本以为会在府里孤独的过完一生,没想到她在某一年的雪夜出去采
买时,在路边捡到了这两个孩子。
于是她在府外置办了宅子,将两个孩子养在了外面。
“你们两个啊,一直觉得我是你们的救星,但你们又何尝不是我的救星呢?我们离开的那年,是因为主家出了很大的变故,而我因为偷偷出去看你们,这才逃过了一劫。”乔婆婆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眼里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后来我们去了贯中,以为那里会是个好地方,没想到……”
乔婆婆声音有些哽咽的,摸了摸乔玲儿的头。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乔玲儿接着乔婆婆的话往下讲。
刚到贯中的她就是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女孩,那时候刚十六岁,因为长得好看,有不少人还主动上门提过亲,但都被刚落脚的乔婆婆拒绝了。
可她的名声还是宣扬出去了,贯中城的大家族张家的长子制造了好几次机缘巧合来偶遇乔玲儿,那时候的少女怀春,自然也分辨不出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每天沉浸在对方说要娶她的幻想中。
乔婆婆劝过了,乔青山也劝过了,但就算把她关在房里,那时候的乔玲儿也会翻窗跑出去,总是要去见那个张贺。
张贺这人知道她好骗,就假装说自己的家人也不同意,就想叫她私奔。
“我其实犹豫了好几天,因为我不想离开婆婆和兄长,但那家伙直接送了嫁衣来家里,我们大吵了一架,当时也都对彼此说了很过分的话,于是我一赌气穿着嫁衣跑了
出去。”乔玲儿想到这,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那个张贺侮辱了她,然后扬长而去,绝口不提以前说的成亲之类的话,转头就去重新物色下一个对象,连乔玲儿的面都不见。
“他不得好死,这种人,迟早会……”乔婆婆想到那时候的乔玲儿,自己疼了一辈子的心肝宝贝被人这么对待,让她恨的同时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等等,你们说张贺?”叶云瑶突然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是的,他就是个混蛋,这种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乔玲儿现在已经能清晰的表达对他的恨意,对她来说,这也算的上是一种进步吧。
“她死了啊。”叶云瑶轻描淡写的说,还不往回头看了邱云泽一眼,找他求证有没有记错人。
“死,死了?”乔玲儿呆呆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悲喜交加。
“对,死了,中间的过程有点复杂,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透了,是他亲自确认的。”叶云瑶指了指身后的人。
邱云泽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包庇他们的知府也已经被抓走了,以后就算还要去贯中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他们了。”
至于项知府张贺之间那些错中复杂的亲子关系,他就没有再提及了。
乔玲儿的眼泪不受控的往下落,哭着哭着她突然大笑了起来。
“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乔玲儿自知以自己的能力
这辈子都不可能伤害的了张贺,所以她只能走得远远的,但这些回忆却像是跗骨之蛆,每天都在折磨着她,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但现在,那个混蛋死了,死在了她不知道的时候,就算没有亲眼见证他的惨状,心中的雀跃也无法停止。
另外两人也愣在了原地,自己的亲人被伤害,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逃跑的行为让他们觉得羞耻,让他们觉得难堪,但有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