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无声捏紧了拳头，看上去跃跃欲试。

    秦钟晚早有预料，方止珩不会说实话，面对他天衣无缝的回答，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好无奈作罢。

    “看来今日王大人与我，是无话可说了。”

    “王大人什么时候愿意与我说上一句真心话，那边派人去丞相府知会一声。”

    方止珩慢条斯理道：“二小姐说的什么客气话？我方才所说，皆是真心。”

    “慢走不送。”

    秦钟晚拉着绯月出了小院的门，走到外头街上，绯月还不明白呢。

    她替秦钟晚愤愤不平道：“二小姐，他

    王行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欺瞒小姐，说那些糊弄人的话。”

    秦钟晚并没有被方止珩那几句话挑衅到，她淡定自若回答：“我知道他是在糊弄人，不过眼下，他不肯说实话，我们也不好屈打成招，绯月，切莫上了别人的当。”

    如今的王行，可是朝廷上的红人。

    秦钟晚想要动他，也得掂量几分。

    更何况，眼下手里头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要不然秦钟晚也不会亲自上门，想要从中窥得蛛丝马迹的可疑处。

    秦钟晚挥了挥手，示意绯月附耳过来，“你替我办一件事…

    …”绯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秦钟晚口中的事，是让绯月悄悄召集了曾经服用过神药的一拨人。

    五石散的副作用，绝非人的意志或是什么寻常药物可以压制下来的服食过量的人，怕是早就深受其扰，摆在眼前的只剩两条路，一条就是继续私下采购神药，另外一条就如同的当街发疯的男人。

    他家境算不得好，没有多余的钱来继续买神药。

    那神药在黑市里价格被炒的极高，绝非是普通人家可以承受的起。

    绯月动作迅速的召集了一波人，没费多大的力气，都是

    普通百姓，谁供得起那神药？

    他们虽没有多余的银钱，但也是活生生的人，看见自家孩子兄弟被那神药所困，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里头都不好受。

    绯月照着秦钟晚的说法去劝说了几家，就有人答应下来，同意将人送去回春堂后的一间院子，分了几个房间，几人同住。

    他们愿意让秦钟晚每日观察诊脉，诊断病情，秦钟晚也答应他们，若是寻到了解药，不用他们一分一厘，帮他们解了五石散的毒性。

    或许是秦钟晚召集这群病人的消息传开，不过三日，就

    有人自告奋勇上门主动要求住进小院，闭门不出，被秦钟晚观察。

    小院里塞了十数人，一日接着一日，来上门的人络绎不绝，粗略一算，竟是几间院子也住不下了。

    秦钟晚只不过稍稍估算，不由得心惊。

    还未算得上京都内的达官贵人，自要脸面，会主动上门，可光是这普通人家，受到五石散迫害的数百人都不止。

    究竟是害了多少户人家？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年龄或大或小，男女不同，出身不同，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五石散，当初风靡京都所谓的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