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身汗。
玉君请他进来坐。
他眼神怔颤,心有余惊的坐到靠门厅的位置。
尽量离玉君远一些。
玉君冲他温柔的笑了笑:“王掌柜。”
王见询听她喊自己,身体抖了两下,再不敢小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了。
他小心斟酌了一下称呼,道:“林……林老夫人,我可是光明正大来你们林家讨债的,有契书,有手印,赖不掉。”
见识过玉君的厉害。
他哪里还敢喊她小娃娃?
林二爷听了王见询的话,怒道:“王见询,我是被你摆了一道。”
“林二爷这话说的……做生意,各有各的门道,你不懂赌坊经营,赔了亏了,都是正常,而且这契书,也不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签的。”
“你!”
“二爷!”玉君示意他冷静,“既然王掌柜有契书,白纸黑字,我们当然要认。”
“林老夫人明事理,也不枉我白白挨这一扇。”王见询摸了摸喉咙,现在连说话都疼。
玉君和林文远说:“大爷,你让人去将咱们林家的房契取来。”
“老夫人?”林文远急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
家王掌柜也不是诓咱们。”
“可这座宅子……”
“大哥,听老夫人的。”林三爷说,他信任玉君。
林文远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命人将房契取来,亲手交给玉君。
玉君起身,朝王见询走过去。
王见询猛的站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生怕那把扇子再挥过来。
玉君将手中那张房契递给他。
王见询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简单……就给他了?
他犹豫了下,才伸手去接。
眼看那张房契要落到王见询手里,林家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可既然说了让老夫人做主,他们自不会说什么。
然而,就在王见询的手指头快碰到那张房契时,玉君的一句话就让他定住了:“你,敢接吗?”
呃——
王见询的心里咯噔一下。
一抬头,迎上玉君那双漂亮却仿佛在凝视死物般的眼睛。
他顿在空中的手,竟在那样的眼神注视下……
瑟瑟的缩了回去。
他不敢!
这林老夫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可身上的冷气,却像无数把刀子,刺在他身上。
不见血,但哪哪都疼!
疼他得骨头缝都在打颤。
他不由的深想,这林老夫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王见询后悔来这一趟了!
林家人看着他伸回去的手,都松了口气。
而玉君见他真的不敢接了,轻笑道:“王掌柜,东西就在这,是你自己不接的。”
王见询鼻腔里哼了声:“我要是接了,还能走出你们林家吗?”
他看了眼玉君手里的团扇……
自己的血,溅在那朵木槿花上,鲜亮极了。
再染一层,怕是就变成黑的了。
他悻悻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玉君说:“怎么我林家是阴曹地府,来了便出不去了吗?王掌柜的话,有几分意思。”
王见询吧唧了下嘴。
说不出话。
玉君转头将房契交给林文远,再与王见询说:“既然你不接,那可不能说我林家言而不信。”
“你们这座祖宅……我也不稀罕,但得折换成银子给我。”
“好!”玉君说,“不过,得先报官。”
“什么!”
“我说,报官。”
王见询的眼神突然虚了。
而林家那几位就更糊涂了,林二爷亲手按的手印,签的契书,就是报到官府,那也是钉在铁板上的事。
玉君勾了勾唇,泛着冷芒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王见询,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朗州开赌坊的,又有谁的手底子是干净的?德昌赌坊的鸿悲鸣是如何入狱的,王
掌柜,你应该很清楚吧?”
“他……他是因为赈.灾粮的事。”
“单单如此?衙门的人可是将德昌赌坊查了一个彻底,定了鸿悲鸣死罪!王掌柜的正通钱庄,恐怕跟城中的各个赌坊也有来往吧?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查?”
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家那几位瞬间明白玉君的意思了。
“你吓唬我呢。”王见询慌了,指着林二爷,“你们林家的钱庄就经得起查了。”
林二爷拍桌而起:“我行得正坐得端,来查,让官府的人现在就来查……王见询,你暗中摆我一道,害我赌坊还没开起来就黄了,恐怕前前后后被你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