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夫人叮嘱的那句“别累着”,让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那些错。
他少时纨绔,喜欢花天酒地。
一次又一次寒了夫人的心,最后导致夫妻离心。
如今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
想到这,他内心充满了愧疚感。
即便夫人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
但他知道……
那份破碎的感情是他无论如何也修复不了的。
他也只能在余生的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夫人和儿女们。
主院的灵堂里跪满了人。
哀声一片。
三房的几个孩子也都穿着缟素跪在里面。
林念听是不愿意跪丧的!
大伯母推母亲下水,害二姐成为了药罐子,又派人去杀玉君祖母,还算计谢棠的婚事,种种……如此歹毒的恶人,就是挫骨扬灰也不足以解恨。
可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
林念听作为晚辈,不能不跪丧。
她看了眼身边跪得笔直的林书瑶,压着声音道:“二姐,我腿都跪麻了。”
林书瑶转眸:“出去休息会吧。”
丫鬟白露扶她起来。
林念听也揉着膝盖站了起来。
姐妹俩去了灵堂旁边的厅里休息,正好林三爷
也回来了。
“爹。”
“从淮呢?”
“哥哥还在里面。”
“跪一早上了,叫他出来休息会,正好我有话跟他说。”
林书瑶让白露进去把林从淮叫了出来。
林从淮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还是一副书呆子相。
林三爷把儿子拉到一边,说起王行知要先回京的事,让他等家里的丧事办完后再去京城:“不过王大人留了自己的人在这,到时候你和他一同进京。”
林从淮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三爷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从淮,你是个男儿,千万不要因为最近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影响到自己,灵前尽孝归尽孝,但不要累坏身体,耽误了读书,王大人和我,还有你娘,对你可是给予了厚望。”
“孩儿明白。”
“科举临近,也万不能松懈。”
“嗯。”
“好了,去吃点东西吧。”
“嗯。”
林从淮一走,林二爷过来了,见灵堂里没有林文远的身影,问道:“老三,大哥还没过来吗?”
林三爷摇头:“从昨晚就一直在书房,谁也不见。”
林二爷重重叹了声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换做谁都很难接受,别看大哥平时稳重,其实也是个经不住事的……对了
报丧的消息都送出去了吧。”
“一早就安排人往外报了。”
“京城那边呢?安珩和云铎,还有芷烟得赶紧回来。”
“就是快马加鞭,消息送到京城也要三四天,他们再从京城赶回来,要是坐马车的话,最少也要七八天。”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现在天气不热,灵柩停上半个月没问题。”
“嗯。”林二爷神色凝重的往沈姨娘的院子看去,问,“那边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棠儿那孩子……哎!”林三爷叹气。
“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帮着把丧事办好。”林二爷说着,又不忘劝上两句,“老三,大嫂推弟妹的事,也过去这么多年了,都说人死账清,你若把怨恨放在心里,受罪的反而是活着的人。”
“明白。”
兄弟俩也没再说什么了,并排进了灵堂。
林念听已经饿了,厨房那边送来了两荤两素,她大快朵颐。
“你慢点吃。”林书瑶担心她噎着,倒了水给她。
“二姐,你不吃?”
“我不饿。”
“等会还得去跪,不吃饱点,连跪都没力气。”
林书瑶没理她,起身走到厅外,看着在院里和灵堂里忙得进进出出去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林念听看着林书瑶的背影,心思沉了沉。
她总觉得二姐这两天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
另一边,林文远的书房外。
林世尧穿着孝服在门口跪了一个多时辰,可林文远始终没有出来。
小厮道:“二少爷,起来吧,灵堂那边不能离了您。”
林世尧双眼赤红,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说:“爹,我知道您对娘生前的行径失望至极,但你们到底夫妻一场,当儿子求您了,您去送送娘最后一程吧。”
书房里没有动静。
林文远也始终没有出来。
林世尧又继续跪了很久……
直到小厮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