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换了身衣服,还特意把姑太太送给自己的那只白鹤荷包,挂在了腰上最显眼的位置。
林念听看了,羡慕道:“真好看。”
“姑太太不是也送了你?”
“我那只没你这只好看,姑祖母果然最疼您。”
“听听你这话,酸溜溜的。”玉君打趣她,还吩咐云柳拿了点酸梅来。
林念听吃了一粒。
果然酸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云柳笑着又给她端来一杯甜茶。
林念听喝完后嘴里又酸又甜,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后劲香甜,却不腻。
“为什么酸梅和甜茶混一块,味道这么好。”
“万物既相克,也相融。”
“玉君祖母,你老说这种深奥的话,你明明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林念听又往嘴里送了一颗酸梅。
“这听不听得懂话,和读书可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那些之乎者也,又文绉绉的话,我反正是一句也听不懂……有时候跟我哥说话,他十句里面有九句书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所以我都不爱跟他讲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林念听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自己和林从淮之间的那点家常小事。
有
趣的,无趣的。
统统说了个遍。
玉君也没打断她,从书架上取了本怪谈小说,一边看,一边听她说。
林念听口中的林从淮,是个很喜欢作诗的书呆子。
比如,林从淮在书房里看书,被趴在窗户上的林念听偷偷用苹果砸中了头,他非但不生气,还拿着那个苹果作起了诗。
又比如,因为天气太干燥,林从淮流了鼻血,吓得柳氏赶紧找来大夫,他却气定神闲的用手一抹,盯着手上的鼻血,又滔滔不绝的作起了诗。
诸如此类的事件……
太多!
虽然林从淮读书厉害,可在林念听看来,哥哥就是个蠢蛋。
但一想到哥哥过些天就要进京赶考,可能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上面,她就又一副伤感的表情,独自哀伤了好半天。
玉君等她把话都说完了,才抬头问道:“你是要留在我吃午饭?还是回去吃?”
说到吃,林念听立马恢复了原本的活力。
“留在这和您一块吃,我要吃肉,最好再加一只肘子。”
“午饭不宜吃太腻。”
“那水煮肉丸或者手撕鸡也行。”
“念听姑娘,还是吃点清淡的吧。”玉君吩咐云柳通知厨房那边,说三小姐在栖迟院用午饭,让他们多备一份
过来。
林念听在这里吃过午饭才回去。
玉君午睡了一会后,就带着云柳去了回清堂。
二奶奶蒋氏也过来了。
一块在暖阁里说话,
姑太太看到玉君腰上戴着自己送给她的白鹤荷包,笑了笑,夸她是个细心的。
很快到了晚宴时间。
大家陆陆续续都过来了。
姑太太注意到,林念听也戴了她送的荷包,是一只绣着白蔷花的荷包,叶儿锋利,花蕊清白,干干净净,很符合林念听的性子。
见这孩子有心,姑太太亲自拿了糕点给她吃。
林念听受宠若惊。
半天才吃。
之后府里的三位爷也齐齐露了面,给姑太太请安。
林文远还不忘留一留姑太太:“您才住了不到半月,怎么就急着回去?可是府里招待不周?”
姑太太说:“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还是回家的好。”
客套的话也只是说说,林文远自不会强留。
等厅里摆好了饭,大家过去入座。
郑嬷嬷扶姑太太过去的时候,姑太太问她:“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吧?”
郑嬷嬷说:“您放心,都照您说的办了。”
姑太太没什么表情,只点了下头。
郑嬷嬷看了看这满屋子的主子,压着声音又和姑太
太说了句:“老太太,等会有好戏看了。”
厅里,男女分桌。
男的桌上有酒,女的桌上只有清水。
平时设宴,女眷的桌上也是要摆酒的,但三奶奶心细,知道姑太太不喜女眷喝酒,所以特意交代管事嬷嬷,女眷桌上不许见酒。
许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深深的看了柳氏一眼……
心中腹诽:这柳氏,才掌家不久,倒是有模有样了,连这种细节都能安排到位,看样子,是有意想取代她当家主母的位置啊!
如此想着,许氏道:“三弟妹辛苦了,这段日子我病着,府里上下多亏你打理,等再辛苦两日,你就把钥匙交还给我吧。”
柳氏知道许氏是生了危机感。
不过这当家的权利,她也不稀罕,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