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请进府喝杯茶再走。”
“不了,衙门还有事。”方景序说着,想起一事来,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如审秋,“方才我正好从林家过来,碰上了林家那位老夫人,她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您。”
这是他在商亭羡那蹭饭期间,玉君写的一封信,让他去给如祈还钱的时候,将其转交给如审秋。
虽然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但一路上,他还是忍着没偷看。
那等行为,非君子所为。
如审秋愣了下:“林家的老夫人?”
“林老太爷的继室,如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哦!是她!”如审秋点头。
他一向不管别人的家务事,起初知道林老太爷的续弦来朗州的事,还是夫人杨氏告诉他的。
只是……
为何林老夫人要给自己写信?
方景序把信交给他后,便上马车走了。
如审秋拿着那封信在门口站了会……他和那位林老夫人素不相识,突然冒出这么一封信,他心里没底。
便当着小厮的面拆开了。
以免生出什么不明不白的事来,招人做文章。
索性在门口光明正大的
看,即便有个什么,他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也不怕他人舌枪笔墨。
小厮当然不会往信上瞅,老老实实退到一边。
将脑袋低着。
如审秋在看完这封信后,神色飞了起来,脸上露出各种复杂的表情。
随后拿着那封信,转身进府,去找夫人杨氏。
杨氏见血后,身体虚了,吃了玉君开的药虽然好了些,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卧在床上。
这会丫鬟刚伺候她喝完药。
如审秋疾步进屋,手里抓着那封信,语气颇有些激动道:“这可是真的?”
杨氏见他刚离开没一会,这又回来了。
还问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她靠在床上,没有力气的咳了两声:“老爷,什么真的假的?”
“你看看吧。”如审秋神色紧绷,坐到床边的矮凳上,将信递给杨氏。
杨氏接过去一看,表情也很复杂。
甚至能隐约看到她眼里突然升起的一丝嫉恨。
不过她掩得极好。
没有叫如审秋看出来。
毕竟在如审秋眼里,杨氏虽然年轻,但胜在贤良,把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绝非那种善妒之人。
杨氏温温柔柔的说:“
那位林老夫人确实医术可以,可她在信上说,她能治好如修的痴病,这……怕是有点信口开河了,老爷,自如修生下来,你前前后后不知给他找过多少大夫,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她能行吗?”
如审秋思忖片刻道:“她毕竟也是林家的老夫人,断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况且,她的确在你见红时,保住了我们的孩子。”
杨氏下意识抚了抚肚子。
想起自己跪在玉君面前,求她救她腹中的孩子时,自己那卑微低下的样子,还有玉君冷傲淡漠的模样,她就恨得牙痒痒,双手也不由得攥紧了身上的被子。
可她故作镇定,露出一脸虚弱之态道:“老爷,这女人生产保胎的事,可如修的病是两码事,我是担心,万一林老夫人没给如修治好,还越治越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杨氏担心,玉君如果真的给如修治好了,自己儿子怕是就得不到如家的全部家产了。
搞不好,如修人一清醒,仗着长子的身份,还会打压她。
不行!
绝不能让玉君给如修看病!
而没有人比如审秋更希望如修成为一个普通人,他曾经是翰林院大学士
身上自有一份文人的傲骨和犟气,当别人都笑话他生了个痴儿,他就偏要将如修拉扯成材,这是他一生,哪怕到了咽气那天,都想做的事。
所以看到这封信上,玉君说可以治好如修的病的那一刻,他内心起先是怀疑,但一想到在万喜寺玉君保住了自己的骨肉,他便是信了的。
但夫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至少现在如修痴归痴,但他能自理,能分得清善恶。
若越治越差,也就得不偿失了。
如审秋细细琢磨半晌,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后,道:“我有分寸,找机会我上林家一趟,亲自见见那位林老夫人,若她真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如修,那么……试试又何妨?再差,也不会比如修现在这样更差了。”
杨氏问:“老爷,你还要亲自去林家?”
“这封信既然送来了,我就应该走一趟,毕竟事关如修,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重视。”如审秋又说,“而且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医不叩门,是说医者不能主动上门,除非病者来请,既然林老夫人说能治好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