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住下去,真不知道还会出点什么事!
她虽是林家的姑太太,可说到底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家这几个孩子是跟着她来万喜寺的,万一真有个好歹,她将来死了也无颜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念听听到明天就可以回去了,顿时来了精神,认为这是自己火里逃生后因祸得福,终于不用闷在这破庙里,无聊死她了。
当天夜里,雷声阵阵,又下起了雨。
谢棠却一直睡不着,她心里慌得很,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越来越沉……
屋里没有点灯,
她翻了个身,眼前一道寒光闪过。
刺得她下意识闭眼。
再一睁眼,眼前是一支锋利的簪子,只落半寸,便会扎进她的眼睛里。
“啊!”
谢棠刚张嘴还没喊出来,嘴巴就被捂住了。
接着一道黑影压下来。
明明近在咫尺,她却看不清此人的脸。
“唔唔唔……你是什么人?”被捂住了嘴,说的话含含糊糊不清楚,但她也不敢乱动,生怕那簪子扎下来。
她虽然看不清这人的相貌,但能感觉到她身上强大冷凛的气场,
光是一个呼吸,就让她寒毛直竖,喉咙发紧。
来人手里的簪子,缓缓从谢棠那满是惊恐的眼睛前移开。
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簪子的尖头抵在皮肉上,冷意席卷她全身。
不要!
她害怕极了。
就在簪子压下去的瞬间,她感觉到了痛!
顺着脸颊往下,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骤长的口子,一股热液也顺着伤口流向她脖颈,染红了她的衣襟。
谢棠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连手脚都好像失去了知觉。
她哭得眼睛涨红,额角青筋狂暴。
想到自己的脸被划开了口子,她便如坠冰窖,一脸死气。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把屋里照得通亮……压在她身上的那道影子也凭空消失。
她从床上惊坐起来,才发现……
屋里只有自己!
她摸着自己的脸,手心湿湿的,不知道是泪还是血?
杏儿听到声音推门进来,赶紧把蜡烛点上,就看到自家小姐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被褥也落到了地上,倒了杯水送过去:“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哐当!”
递过去的水杯,被谢棠发疯似的打掉。
杏儿吓得浑身一缩。
谢棠瞪着惊恐的眼睛,
命令杏儿:“把镜子拿过来!把镜子拿过来!”
杏儿愣了片刻,才将一面手持铜镜取过来。
谢棠抓过镜子,惊魂未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哪里有什么伤口?哪里有什么血?
只是雨水罢了。
她长松一口气,宛若劫后余生。
杏儿不明:“小姐,您怎么了?”
谢棠喘着气,看了眼合上的窗子,眼神里还带着恐惧,她紧张的问杏儿:“刚才有没有看到人进来?”
“没……没看到有人进来,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谢棠抿了抿唇。
竟也一时分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可如果是梦,她明明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痛,是那么的真切!
可如果不是梦,为何自己脸上一点事也没有?
那个人……又是谁?
杏儿见她失神,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
谢棠将滑落的被子扯了上来,紧紧的攥着,气喘吁吁的道:“今晚不要灭灯,你在屋里守着,哪里也别去。”
“是。”
杏儿把门关了,守在屋里陪着谢棠。
谢棠躺在床上,却不敢合眼。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稍微眯了会。
吃早斋的时候,姑太太注意
到谢棠眼睛发红,整个人没精打采,丫鬟们布菜的时候,只是不小心勺子碰响了碗碟,就把谢棠吓了一跳。
二奶奶蒋氏问她怎么了?
谢棠说没事,吃了两口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蒋氏虽然纳闷,但也没多问。
早斋后,林家管事备好了马车,把各位主子的东西先搬了上去。
姑太太拉着玉君同乘。
说有话同她说。
玉君从谢棠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伸手扶了扶头上那支银簪。
谢棠的视线也自然而然的顺着她的手势,看向那支银簪。
当即咯噔一下!
簪……子!
是昨天晚上划破自己脸的簪子!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