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不平的锋利镜片残渣飞溅在手背和衣袖上,魂力略微一荡,震落残渣碎屑,包括打碎镜子的那只手也完好无损,没有被划伤半分。
镜子破碎的声音不小。
藏匿在暗处的暗魂卫闪身而出,黑袍一掀,露出与天斗皇家禁卫军一致的盔甲装束,伪装成驻守的禁卫军,在门外紧张地询问着房间内的情况:
“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雪清河”惊诧地看着自己利落转身后二度挥空的攻击。
千仞雪看着穿透自己锁骨处的拳头,从惊讶中回过神,眉梢微挑:“看来,你似乎伤不到我。”
她已经恢复了冷静,淡定地看着这个“自己”。
“雪清河”也极快地意识到这点后,很快恢复镇静,审视地盯着如同一抹幽魂,身形虚幻半透明的千仞雪,眯了眯眼说道:
“无事,只是被一只蹿过的老鼠惊了一下。”
“什么?!老鼠!?太子殿下恕罪,属下这就将那只老鼠搜出来!”
门外伪装成禁卫军的暗魂卫故作惊讶,一边诚惶诚恐地说着请恕罪,一边飞快地撞开了房间的门锁,举着手中的骑士长枪,眼神锋锐地扫视着房间内。
千仞雪皱起眉,做出攻击架势。
陷入这个“幻境”后,她自身的魂力和精神力如同一潭死水,毫无回应,只有最原始的体术可作为自己的攻击手段。
然而令千仞雪和“雪清河”都十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破锁而入进来检查的两名魂帝级别的暗魂卫明明正对着千仞雪,一进门就应该看见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人,可他们进入房间后,如临大敌的表情在扫视过房间一圈后,变为了郁闷的表情,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分散开,一副地毯式检索老鼠的模样。
“雪清河”眼皮子狠狠跳动了下。
千仞雪也:“.”
她从警惕重新变回淡定,看着两名暗魂卫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房间后,尴尬地对视一眼,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的窘迫,说道:“额,那个.太子殿下,十分抱歉,那只老鼠我们并没有找到.它可能已经从房间里的某个角落跑出去了。稍后我们会去通知侍女们仔细打扫房间的。”
没找到人的暗魂卫真的以为“雪清河”是被突然蹿过的老鼠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地打碎了镜子。
“看来,似乎只有你能看见我。”千仞雪确定了这个结论。
“雪清河”神情莫测地看着两个陷入误会中的下属,余光瞥过千仞雪,沉默两秒,将人挥退:
“你们先下去吧,其他在寝殿伺候的人也一并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入宫殿。”
“是。”
两名暗魂卫低头应是,没有去疑惑“雪清河”为何会下达这个命令,只是严苛地执行着主子的命令。
少主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对“雪清河”充满信心的两名暗魂卫退出房间,去传达“雪清河”的命令了。
千仞雪看着“雪清河”对着空旷起来的房间做了一个手势。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手势——
让暗暗盯着房间的两名封号斗罗——刺血斗罗和蛇矛斗罗也退下,暂时回避的手势。
“你究竟是什么人?”
没了旁人,“雪清河”冷下眉眼,目光锐利地仿佛要将千仞雪看透。
“我知道你想问的,其实是我为什么会以‘你’本来的模样出现在这里,对吧?”
千仞雪了解自己。
虽然这个“幻境”的发展走势与自己记忆里的有所不同,但很清楚,有的东西虽然变了,但也有的东西,哪怕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走向发展,也依然没有改变。
比如说,她的性格。
被说中了心思的“雪清河”眉头紧锁:“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仞雪平静地看着用天使传承魂骨伪装成男性的“雪清河”:“这个答案不是已经在你心里了吗?虽然听起来充满了荒谬。”
“雪清河”目光微闪,不疾不徐地说道:“人虽然有灵魂,但我从不知道,灵魂还能自己分裂,产生一个新的‘我’来。”
这是千仞雪熟悉的,自己进入谈判模式,又想要掌控局势的状态。
千仞雪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并非‘你’的灵魂碎片或是残念。”
“那你是什么?”
“雪清河”将千仞雪直接开除人籍。
“我是千仞雪,也是曾经,顶替了原本‘雪清河’的千仞雪。”千仞雪眸光清明。
“出现在这里前,我正在和心魔战斗。就在心魔一剑刺向我的时候,我被拉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里,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身处这个如同幻境一般的空间了。”
“雪清河”清俊的容颜上流露出讥讽:“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和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只是一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