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那一缕山羊胡,疯子摸向了自己的喉间。
有血循着一道细密的伤口渗出,伤口的模样想来与刚才他在年轻人脖颈间划出的伤口是一致的,只是浅了许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思维似乎追不上阴影的速度,下一刻那光芒的长剑越过了长枪的阻拦,就这么压了上来。
领域中的荆棘与音符也于同一刹那鼓动,在现实的维度中限制疯子的行动,在思想的领域堕落着疯子紊乱的思维。
长枪在贴身厮杀的情况下并不如一柄剑来得灵活——这是两种武器的长度所决定的,与经验无关。
所以如果按照正常的厮杀,现在他应当选择以伤换伤,在不作防御的情况下发起进攻,逼迫袭击者收回剑锋,亦或是彼此都不收回咄咄逼人的攻势,一命换一命——作为一个圣灵教内最不在乎性命的疯子,他最擅长的是这一套,也最喜欢这一套。
破魂枪武魂的使用需求也强调这一套。
但他还是选择了脚下一蹬,借用反弹的力道迅速退却,任由身边的景色飞速掠过——因为疯子只是疯,不是没脑子——战斗之中必要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因为对方绝对不会收回剑锋。
对方不是如他一样的疯子,但对方绝对不会收回剑锋,这是已经确定了的事实。
所幸,魂王的修为终究还是限制了对方的攻势——少年并不能在速度上真正的匹敌一个巅峰的强攻系魂斗罗。
少年停止了追击,站在原地甩动了一下似流光的剑锋。
疯子也得以在这片刻的闲暇中看向了少年身上的魂环,那是一个魂师代表魂王修为的第五魂环,一个荆棘与白骨互相交织的魂环。
哪怕在黑暗的环境中,那白骨依旧闪烁着点点的微光。
已经不止一次了。
少年并不惧怕以伤换伤,甚至喜欢以伤换伤。
因为他并不会真正的受伤——刚才已经在战斗中体现过数次了,任何伤势所导向的结局都是化作一团荆棘与蝴蝶,然后以更轻微一些的伤势反转到攻击者身上。
那决然不是提前预料到了攻击而准备的替身,或是少年的真身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用傀儡作战的结果。
那是一种在受伤的结果发生之后,逆转因果的魂技。
或者说,这样的能力是否还属于魂技的范畴?
疯子觉得,那应当是属于神的权能。
一切的一切,像是达成了某种特殊的平衡。
他以足以匹敌封号的巅峰魂斗罗实力,对一位魂王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发起了攻击,反过来对方却利用能力的优势与之抗衡。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千劫也趁着这战斗中些许的闲暇,再次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能够知晓这地方的人不多,且绝对没有泄露的可能。
“你的领域又是怎么一回事?是否是那个所谓的杀神领域?”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依旧是长枪诉说着答案。
疯子循着光,血红的领域收缩凝结,再收缩再凝结,最终化作了一抹黑雾中的妖艳,于前进的途中拉出了长长的血色。
于黑暗之中,得见光明;
于混沌之中,得见世界。
于精神中无数歌谣与荆棘的盘绕萦绕之下,一重重重力的屏障在枪尖的前进中被穿透。
然后,止住。
“伱只可到此,不可越过,你狂傲的浪涛要到此止住。”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长剑。
仿佛夹杂着无数来自过去时光的、层层叠叠的呼号与怒吼自锋锐中吟唱。
“沉默寡言有时候真的很烦。”
弥漫的黑雾在刹那间被一把抓起,化作了天使虚影脸庞上狂怒的面具。
祂也举起了长剑,宛若神殿中破灭的廊柱。
“请您见证!”
一个又一个仿佛来自于万年前战场上的幽灵夹杂着层层叠叠的呼号伴随着层层叠叠的锋锐降临了现实。
……
“海神将见证我们的信仰,我们的虔诚。”天空中炮火轰鸣,地上灯火通明。
有人高举酒杯,在盛大的舞会会场中高声呼喝着,以此宣泄暴君即将终局的欢悦,一个又一个传承久远的贵族穿上了最华丽的礼服,来赴这场盛大的宴席。
属于新时代的宴席,为许家王朝敲响丧钟的宴席,也是维护了万年秩序的宴席。
这里是星罗城,是属于星罗帝国一位公爵的庄园。
它的主人姓朱。
那个同样传承了万年,无论皇帝姓戴还是姓许,都稳坐在丞相之位上的朱。
作为白虎家族的武魂融合技挂件,朱家也收到了相对应的利益——他们与这个国家的皇族没什么区别了。
理所应当,当一个不那么愿意遵循万年秩序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