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不是信仰之神。
“你一天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就是祂,那么你说我可不可以轻而易举的使用这原本属于祂的信仰之力?”千劫看着神像似乎想到了什么,怔怔出神。
“不能,信仰有毒——接触信仰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古月侧过头,视线停驻在千劫脸庞上,“但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不怎么危险的事,你想干什么?”
“曾经的山成为了岛,我想让它倒过来。”千劫拿起了手中的半颗神核,将它按入了胸膛,看着古月的脸笑了起来,“然后干点邪魂师该干的事——比如说将整个史莱克城化为无人能涉足的鬼域——这应该比较简单吧?”
“是的,很简单。”古月脸上带着笑意,声音愈发的缥缈,“因为这里本就是一片鬼域,因为信仰本就与诅咒相通。”
她的声音似乎又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湖底外的天空战场中,厮杀的极限们猛的转过了头,有的看向了南方广阔的密林,有的看向了下面沸腾的湖水……
有浩荡的龙吟自那南方的密林中响起,又有紫色的天光带着雍容的气息自天边燃起。
“……我如今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都要睡觉,乃是都要改变,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我们也要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不死的。这必朽坏的即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即变成不死的……”
而那幽深的湖底与动乱的岛屿,金色的死亡以沸腾的水声与纷飞的魂兽嘶吼为伴奏,唱诵着时光的悼辞。
地动山摇,天地崩裂。
金色的巨树被抛向天空,更巨大的山峰自地底颠倒而出,连带着城市的废墟。
那隐隐传出颂唱的圣殿站在微光的尽头,黑暗的边界,又有着紫色的薄纱相衬,像是闪耀于天空的晨星。
极限斗罗们的视力都很好——于是他们真看见了那晨星。
银发的人影正立于圣殿之上,祂注视着下方的战场,某种意志在那双眼眸中凝聚,使其如废墟中腾起的光柱,荒漠中亮起的篝火,夜空下点亮的明星那般,刹那间便夺走了人们全部的视线,以一种强硬的方式烙印下不可磨灭的存在感,非人之物的明证,神灵垂下的双眸。
“据守此地,攻陷他土,目之所及皆吾敌之坟墓!”祂向天地下达了命令。
于是那城市的废墟中便有骨白的灰烬循着万年未见的狂风,环绕着高高的山峰升腾,一个个残缺的虚影自那废墟中亮起。
它们循着辙迹,拜谒风暴所向。
包裹高峰的白骨刹那之间成型,它有着荆棘与白骨构成的六翼,满是裂纹的黄金星眸,背负白色的骨弓与紫色的箭矢,手执有银色飞龙的长剑,腰间悬挂着长长的号角。
似是冥界归来复仇的恶灵,又似毁伤的太阳。
“……朽坏……不朽……复活……号角……”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狂风飘荡,声音所过之处,魂兽与死亡的残骸齐声颂唱,声音有如天地的悲鸣,如狂风一般流转。
于是真有终焉的号角鸣响。
……
“我到底该不该出手?”时间的指针往后拨动,史莱克城内,浑身笼罩在破烂斗篷内的高大人影逆着慌乱的人流而行,同时视线一直注视着天空的战场。
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见他一般,哪怕这人身上传来霸道无比的气息。
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泛着七彩光晕的锤子——活像是个拎着玛丽苏儿童玩具锤的金刚芭比,令人感到怪异不协调的同时,却又自成一体。
他随手敲死了一头越出史莱克校区的魂兽,那张仰望天空的脸上带着仿佛万年未曾打理的胡须,浑浊的眼瞳中写满了茫然。
“我到底要不要出手,这毕竟是小三的学院。”他依旧在喃喃自语,仿佛漫无目的的颓唐之人。
他叫唐昊。
他已经醒了很久,醒了快三年左右。
“算了,神界还有助纣为虐之徒的存在,只要阿银不出事,我就不出手。”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站在了史莱克校区的西门前,无人能察觉。
神界并非唐三的一言堂,哪怕唐三一心为公,也总有嫉妒心极强的恶神存在——这唐昊知道。
神界规矩不允许神级强者停留在下界,真要出手是会给唐三引来麻烦的——这唐昊也知道——其他几个停留下在斗罗星上的神级,与他情况不同。
其他三个都是魂兽成神,钻了神界的空子,更何况那三个的限制也很大。
两个只能待在昊天宗,一个只能待在星斗森林的生命之湖下。
而他唐昊,限制更大,被神界发现之后的风险也更大——他替唐三干的事,可是神界知道了便会集体愤怒的事——虽然按照唐三所说,这是为了斗罗星更好的未来,只是别人无法理解而已。
英雄就是这样,总是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