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稀罕,苏言裳这个假贵人不就入了他们的眼了。
夫人说的是。
虽说是这样,但她还是好妒忌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被人爱戴的感觉吗?就像是一方守将,一方父母官,他们下面的也大多是平民百姓,甚至都是贫苦百姓。
不多久,张府的管家来了。
那是——卢氏掌管中馈多年,自然是知道张阁老府上的管家的,只是不敢相信,他不会也是为了苏言裳而来吧?
卢氏猜对了,张府的管家还真是为苏言裳而来,听说了苏言裳的遭遇,张阁老就让府上大管家亲自跑一趟。
张阁老的原话是:在寒水寺待到苏大夫醒来,脱离危险了你再回来。
张府管家也在禅房门口问了苏言裳的情况,然后说道:我去点几盏长明灯,给苏大夫祈福。
陆陆续续地,其他贵族官员府里也派来了管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管家。
卢氏和殷瑛的心里万马奔腾。
若说苏言裳作为大夫帮助过那些穷人,但这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派了管家过来又是为何?
不知哪个府的一个管家说道:当初我家公子从青鸾山下来,若不是苏大夫,他下不来,若不是苏大夫,他的疫症也治不好,老爷感念苏大夫的善,特地派我上寒水寺给苏大夫点长明灯祈福。
原来如此。卢氏将当初青鸾山的事告知了殷瑛。
但本夫人还是不明白,她是收了银子的,收得还不少,听说后头还复诊好几次,都说那时根本不需要复诊,苏氏为了敲诈他们的银子才去复诊的,当初还有人让她吃了闭门羹。
怎的现在就上来献殷勤了?殷瑛也很不解。
那是自然,这一点很容易想通,徐相亲自来了,张阁老也派大掌柜来了,本朝还有什么官员能比那两位大的?那些人惯会看人眼色,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他们这么做了,其他人也会跟风的。
殷瑛已经听不进卢氏的唠叨,她心里都是那个画面,她外祖父教她医术的时候说过,他们的祖先给村里的人治病,赢得了村里人的尊重,大家敬他如神。
她从来不敢肖想自己被人敬为神,她只是想学学医,只是一个兴趣罢了。
但苏言裳竟然做到了,她被人捧在手心,围在中心,她做到了。说不嫉妒是假的,她很嫉妒,她希望那个中心的人是她。她也有医术,她也可以。
若不是母亲说医术都是下九流的人才去学,给穷人看病是肮脏的事,她早就像苏言裳这样了,只给几个高贵的妇人调养身子这种事,太微不足道了。
卢氏分析得不错,确实有许多跟着大官员的风做事的府门,很快,那些跟风来的都庆幸自己的决定,因为太后身边的韦嬷嬷带着几位太医来了。
韦嬷嬷。
见过国公夫人,太后让我带几位太医来给苏大夫看诊。
逸竹当然没有拦他们。世子说了,只拦心思不轨之人。
不多会儿,皇上也派了内侍来,带来宫里最好的药材,还有——
苏大夫身子矜贵,如今生了病,来看望的人颇多,不免有想趁机做点儿什么的人,所以皇上要求寺中僧侣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寒水寺。
皇上还在让人在暗中保护,这就无需说出来了,他们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得清楚。
那些是谁的人?宁王在京城的一处落脚地里喝着茶。
应该是安国皇帝派来的,还有信国公府的。
宁王冷笑一声:难怪本王的人进不去,看来不能走暗道只能走正道啊,但是这正道可不好走啊!刘赢来了吗?
宁王此刻是偷偷来的安国,上次青鸾山之行回去不久后他再回来就一直待在安国,注意着京城的动向,时不时推一把或者拖一把后腿。.
其实这些事无需他亲自做,从前一直有他的人在安国,但如今他认识了苏言裳,他想见她就来了。
而刘赢上回离开安国浑浑噩噩了一阵,走了好几个国家却像是找不着北的困兽,到越国时被宁王的人掳了去。只好又为宁王做牛做马,却少了从前那份热情,甚至有时候还拒绝给越国的大官看诊。
但他的医术是顶顶好的,大概不如苏大夫,但还是比其他大夫要好,他应该会比那些庸医厉害。
刘大夫去了海上,让他回来还得好一段时日。
怎么去了海上?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宁王的属下郁结:刘大夫是手无缚鸡之力没错,但人家会用毒,一毒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