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许鸿达躺不住了,穿衣下炕。
脚落地时身子因宿醉打了个晃,扶着炕把鞋穿好。
出门时,只看到林香杏母女俩坐在院子里,一边剥花生一边说话。看样子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娘,家里人呢?”
沈桂花笑着道:“都起早下地去了,天儿好都赶着种地,灶房里给你留了饭菜。”
许鸿达有些不好意思,别人都下地去了,就他一个人还在睡懒觉,也不知香杏娘家人要怎么寻思他。
去灶房揭开锅盖,本以为会看到一锅昨日宴席剩下的饭菜,谁知里面却是一个五花肉炖酸菜,一个小鸡炖蘑菇,旁边还有几个白面大馒头。
端出来放到桌上,边吃边问:“昨儿摆席剩下的饭菜呢?没热热吃?”
沈桂花笑,“哎呀,也没剩下啥,都倒泔水缸里了,如今家家都不缺吃的,没得和猪抢吃的。”
许鸿达嘴角抽抽,想到前些日子邻居家娶媳妇,他娘带着他的两个嫂嫂去坐席,回来时一人用盆装了一盆折萝,全家人美滋滋地吃了两天。
那时香杏不愿吃,他娘他嫂子说的啥?
他大嫂道:“没见过这好菜吧?你们乡下办事,是不是萝卜白菜一炖一大锅?两个菜就能摆一桌了?”
他二嫂道:“哪用得着两个菜?没准白菜萝卜一锅炖了,还能省把火。”
他娘道:“别光傻看着,你不多吃点,俺大孙在你肚子里可要受罪了。”
如今想想真是臊得慌啊。
也幸好两个婆子时不时给香杏弄只鸡炖点汤喝,不然真是苦了她了。
可一只鸡香杏也只能喝两碗汤,吃几块肉,大多的还是落进许家人的肚子,就是这样,还要被埋怨小气,只买一只鸡。
相比他来林家,起晚了还给他留这样的好菜,在许家,香杏害喜最厉害那些日子,许家人也没有说怕她饿着给她留口饭吃的。
吃饱后,许鸿达让沈桂花找了一身他岳父的旧衣鞋,换上后就打听着去了香杏家的地。
看到一家人就是老太太都在地里播种,他也挽了裤腿下地,拿过岳父手里的锄头。
干着干着,看到不远处邻居家的地里,县令大人也一身农户打扮地挥着锄头,比他干得还像样子,忍着手酸,许鸿达干得更卖力气了。
中午,秀玉秀香和几个护院一起推着车过来送饭,林小满家地里的工人都端着自己的碗过去打饭,许鸿达才看清原来那边一整片地竟然都是郡主家的。
农忙时,村里很多人家没时间做饭,林大强就找了几个闲人专门做饭,各家各户拿粮拿菜过去,每户每天给十文钱,就能把做好的饭菜送到地头来。
虽然做出的菜味不如郡主家的香,可有肉有菜,吃的还是白米饭,已经比许鸿达家吃得好太多。
陆瑾喊许鸿达过去一起吃,许鸿达端着大碗过去,二人坐在树下边吃边聊,许鸿达碗里还被陆瑾给添了两勺红烧肉。
那肉味儿香得许鸿达直吞口水,可旁边坐着县令大人,他吃得小口小口地像仓鼠一样。
旁边的人都七嘴八舌地笑他太怂,还读书人呢,见了县令吓得像老鼠见了猫,像他们村里人,平常和县令一起下地种田惯了,谁吓成他那样了?
林小满戴着斗笠坐在陆瑾另一边,怎么看许鸿达怎么配不上香杏。
模样长得倒也算俊,但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看不上眼。
“许童生,这次陪香杏回娘家,要住几日呀?”
许鸿达听林小满问,忙放下碗,拱手道:“回郡主,原本今日要回的,但见岳家正是农忙之时,便想着留下来帮几日忙。”
林小满却不赞同,“俺听香杏说,你正在读书时,书院里并未放假,你留下来种田,不怕耽误了学业?”
“呃?”许鸿达本以为林小满会夸他一句有心,谁知林小满却觉着他这样耽误学业。
但很快道:“只这几日,耽误不了。”
林小满便没再多说什么,农忙确实也就这几日,他不觉着耽误或许是胸有成竹。
陆瑾道:“村里来了几位大儒,你若有心更进一步,我可帮你引见一二,白日里下田种地,晚上得几位大儒指点一二,或许会比你从前死读书强些。”
许鸿达忙拱手道谢,陆瑾便放下吃完的碗筷,起身道:“你随我来。”
许鸿达也忙放下碗筷,跟在陆瑾身后朝村西走去。
林大娇带着雇来的人正在地头忙活,此时学堂也正在午休,徐秋良吃过饭后躺在炕上小憩,听到敲门声时还有些不耐。
村民和学堂里的孩子都晓得他中午回家都要小睡一会儿,并不会在这时候来找他,这时候能来讨人嫌的就只有陆瑾了。
徐秋良翻了个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