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一次绽放就可以将数以百计的小型蛾兽化为灰烬,后者仅仅一枚就能够将那鲸鱼大小的蛾兽拦腰炸断;可在出海之前的训练中,当“雷光之枪”被强袭魔女们投掷在那些废弃的厂房上时,所展现出来的威力分明没有这么可怕。
双方之间的僵持维持了大约十秒,萨妮娅忽然感到一道视线从上方落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蛾兽的包围便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她合拢了过来。
她抬起头,正好看见倒吊在天穹的巨型水母,对方就像一只眼睛,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萨妮娅心中一动,一个粗糙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她来不及仔细思考,在蛾兽彻底将她围住之前,猛地拉起方向,以近乎垂直的方向向上冲去。
她的目标是倒吊水母。尽管上方同样有蛾兽,但数量向比四周要少不少,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依靠什么原理飞行,但显然以太风对它们也有类似的影响——高度越高,越难以维持高度,因此大部分蛾兽都维持在一个和她差不多的高度盘旋。
尾巴输出的魔力被拉到了最大,两台WS-1发出嘶吼,萨妮娅拧转着身体,从敌人的空隙间钻了过去。但很快,又有新的蛾兽前来堵截。
萨妮娅念诵出“连发炎爆”,八枚火球连成一串飞出,准确命中迎面而来的三只蛾兽,燃烧的残骸从她身边划了过去,坠向下方。穿过这个空档,她又突破了一层拦截,向上爬升了好几百米,但距离倒吊水母,仍有几公里之遥。
这远远超出了她能锁定的最大距离,如果现在投掷出雷光之枪,它大概率只会向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最后在半空中提前炸开。
萨妮娅原本的计划是使用雷光之枪对倒吊水母发起攻击,假如那只水母是类似中枢一类的东西,到时候蛾兽大概率会以拦截雷光之枪、保护水母为优先,对她的包围也很可能因此出现空隙,她便可以趁机逃脱。
但现在,水母还有好一段距离,越来越多的敌人却已经追了上来,缠斗、摆脱、爬升,紧接着又是新的缠斗……击杀了十余只蛾兽之后,萨妮娅发现自己的高度没增加多少,反而“同步强化”的效果已被消耗一空,火辣辣的剧痛后背传来,她看不见具体情况,但可以猜到,那里一定被蛾兽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来不及了……她想。
夏夜大人让她坚持一分钟,现在过去了多久?三十秒,还是四十秒?但反正已经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了……
她飞快地环视了一圈,超过二十只蛾兽正在向她扑来,抬头望向上方,那只该死的水母就像一只眼睛,安全地待在几公里之外,嘲弄地欣赏着她步入末路……
萨妮娅愤怒地瞪了回去,然后用尽全力,掷出了手中的雷光之枪。
雷光之枪没有乱飞,它化为一道鲜红的电光,笔直地朝着水母飞去。所有蛾兽的反应都慢了一拍,接着才抛下萨妮娅,发疯一般朝着雷光之枪追去。它们的速度骤然提高了好几倍,试图拦在雷枪之前,替倒吊水母挡下这一击。
萨妮娅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向方才投出雷光之枪的手,心想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远方忽然传来雷鸣。
起初还很低沉,但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它就变得越来越高亢。终于在某一瞬,一道雪白的电光忽然横跨了天穹,即使以猫魔女极佳的动态视力,萨妮娅也没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看见电光将正在迅速爬升的蛾兽群拦腰截断,所过之处那些怪物连灰烬都没留下。
直到十余公里之外,电光的末端才停止了延伸,萨妮娅也终于得以看清——
她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浑身闪着电光的……猫?
猫背上,坐着一名手持租锥形骑枪的骑士,骑士身上穿着装饰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漂亮铠甲,尽管鸟喙形状的头盔遮住了她大半部分面容,但通过身形,萨妮娅依然很快认出了对方。
“夏夜大人!”她惊喜叫道。
“雷骑士”形态的夏夜在远处调转回方向,放平骑枪,再次开始了冲锋。在启动的一瞬间,赤红的雷翼在她身后舒展了开来,让本就极快的冲锋速度再次提升。几乎是一眨眼,她就从十公里之外冲到了眼前,雷之羽在蛾兽群中绽放,让敌人阻挡雷光之枪的企图彻底成为了妄想,飞速上升的红色电光前方再无阻碍,距离天穹上的水母仅有咫尺之遥。
萨妮娅终于反应过来——并非自己突然变厉害了,而是夏夜大人到了,帮自己完成了对雷光之枪的引导。
上方残余的蛾兽忽然调头,朝着萨妮娅俯冲而下。它们已经不可能再追上雷光之枪,但要猎杀下方已经受伤的少女,却并非什么难事。等到萨妮娅回过神时,上百只蛾兽已如同一张大网,当头罩了下来。
但她并不害怕,甚至没有再进行机动,只是平静看着那些怪物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在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