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姜承婉让陆晨来禹州开府建衙,而不是去等级更高的行省治所的原因。
因此,现在陆晨主政两州的情况,和上一次殚尽竭虑,差点累死在任上的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他手握拥有海量钱粮和军备的隋禹两州,又有极高的民望,几乎全民一心,无论是经济潜力还是战争潜力都极度爆表,还有七省之地的军政大权,手持人皇剑…
几乎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掌握如此恐怖的资源,他能做的事简直不要太多。
而他在进入禹州城守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考朝廷的大体框架,建立凌云府,把带来的一众文武一一任命,让七省最高权力机关尽快运转起来。
凌云府的长史则由夏言担任。
在陆晨紧锣密鼓地布政地方时。
隋州城,隋王府内。
“王叔。”
一个身着只有皇族才有资格穿的玉鳞袍的年轻人皱着眉,对高坐在主位上的隋王苦口婆心地道:“如今奸臣当道,国贼乱政,天下动荡,民不聊生,大夏已有倾覆之危,正是我辈皇族子孙挺身而出,共赴国难之时。”
“无数仁人志士聚集在楚王麾下,名门义族倾囊相助,五位国公甚至倾尽家资,只为协助楚王起兵北伐,正君讨贼,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否则任由那陆贼和沧溟王倒行逆施,天下将再无我等有识之士的立锥之地。”
“王叔如今身处逆臣腹地,正好助我等暗中行动……”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身形肥胖的隋王便冷斥一声,怒喝道:“住口,你这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本王乃是隆安帝亲封的王爵,先帝与当今圣上不仅从未薄待于本王,反而多有恩宠,本王岂能如你所愿,与楚王那反贼合流,行谋逆之事?如此忘恩负义之举,本王岂能为之?!”
“本王观圣上自掌权以来,处处以国事为先,勤政爱民,施行仁政,功及四海,德耀九州,有圣君之相,陆少保和沧溟圣王也都是国之栋梁,对大夏忠心耿耿,竭心尽力,和陛下勠力同心,以期极盛之世,何来奸臣乱政之说?”
听到这话,那年轻人顿时傻眼。
“王叔…你……”
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啥?
我方才没听错吧?
隋王居然…在给现在的朝廷,给女帝和陆贼以及沧溟老贼歌功颂德?
不是
这不对吧?
禹王惨死,隋禹两州被陆晨和他留下的门生搞得乌烟瘴气,世家大族死的死,逃的逃,让那些卑贱的黔首、泥腿子倒反天罡,隋王府当初主动交出了一大堆家产,连隋王本人都亲自去一些黔首家里赔礼道歉,倒贴田亩恳求原谅,并且没有涉及袭杀陆晨的阴谋,这才躲过女帝清算……
紧接着,天策府改制,更改皇族在封地的待遇,隋王首当其冲,利益受损最大。
按理说,平白无故蒙受如此大的损失,遭受如此奇耻大辱,隋王应该对现在的朝廷极度反感,会极力配合他们推翻女帝才对,怎么会是这么个反应?
这不合常理啊!
隋王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猛地站起身,指着他怒骂道:“住嘴!别叫本王王叔,本王没有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侄儿!”
“来人,给本王将这恶徒拿下,槛送禹州,交给陆少保处置。”
“喏!”
隋王话音落下的瞬间,门外的隋王侍卫立马应声行动,还没等那青年反应过来,便被比肩执锐的侍卫控制住。
那青年震惊无比地看着隋王,大声道:
“王叔,这是为何?”
“那陆贼如此辱你,你为何还向着他?就算心有顾虑不与我等共襄盛举,也不至于害侄儿吧?”
“哼!”
隋王冷哼一声。
“你父虽与本王有旧,但本王乃大夏亲王,自当心向朝廷,凡事以我姜氏江山为重,岂能因私情而不顾大义?若是其他事倒也罢了,但你襄助楚王,共谋反事,此谋反之罪,本王若是容你,如何对得起我大夏皇族列祖列宗?”
那青年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但隋王却直接对侍卫下令道:
“押走。”
“喏!”
隋王府侍卫忠诚无比地执行着隋王的命令,不顾青年的挣扎和哀嚎,毫不客气地将其架了出去。
青年被压下去后,隋王重重地坐了下来。
“呼…还好这厮没什么后手。”
过了一会,身后响起脚步声。
“父王。”
是他的儿子,世子姜允恪的声音。
隋王转过头,看向姜允恪,方才的怒意和肃然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慈爱之色。
“恪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