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昏迷了六天!
一觉醒来,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比之前昏迷后苏醒还要舒服不少,无论是疲惫还是暗伤,亦或者是因为过度操劳,积累了不知道多久的精神损伤,全部一扫而空,整个人宛若重生一般。
很显然,有女帝在,累死什么的基本上是没可能了。
不过现在陆晨对这个也不是很在意,因此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便没有再多想。
比起这种事,他更在意自己被姜承婉药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当然,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担心姜承婉会不会对自己这样那样,毕竟她有在危难之际将她拯救出来的白月光,还不至于对他图谋不轨,所以也没必要检查什么。
他在意的,是他不在朝这几天,朝局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昏迷之前,姜承婉对他说的,让他入阁的事,他实在放心不下。
而这种担忧,随着顾思妙的到访和一道圣旨的到来,彻底成为了现实。
“颜松门生涉及兴平县之事,加之科道言官一同发难,状告其结党营私…颜松以年迈不堪重任为由请辞,告老还乡,陛下不许,三辞之后,改任次辅,由萧大人接任三阁首辅,刑部尚书钱益谦、大理寺卿赵炳良、工部左侍郎、吏部左右侍郎御下不严,尸位素餐,有结党之嫌贪贿之嫌,即刻拿办……”
陆晨神色复杂地看着邸报里关于大朝会的通告,完全无视了一旁的圣旨和熟悉的极道之剑,以及木托上整齐摆放的任命书、官印、玉符、节钺等一系列凭证。
好一会,他才放下邸报,而后莫名苦笑一声。
好家伙,除了几乎没有破绽的颜松以外,其他和颜松走得近的高官一个都没留下,直接让颜松成了光杆司令,挂在三阁当吉祥物,这和致仕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般来说三阁的阁老都会有主管的部,比如说萧韵就管着礼部和兵部的事,颜松原先则名义上主管刑部、户部、工部的各项事宜,审查、票拟也是先到他手上。
皇帝毕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全部过问,这样效率实在太过低下了,而大夏帝国幅员辽阔,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各种事件需要朝廷处理,这些繁杂的政务大多都会经过三阁。
除非有特别交待,比如说陆晨上奏的奏折基本都不经过内阁,直接呈送御前,其他的,只有帝国的重大事件,皇帝才会亲自处理。
姜承婉虽然给他留了次辅的位置,但却只留了个大学士的名头,实权都给撸了个干净。
决策层没有决策权,那不就是妥妥的养猪嘛。
而空出来的位置,则是破格提拔诸如夏言等各地玄极卫调查出来的真正实心用事的官员入朝,或者直接从沧溟境调派官员。
“事缓则圆,陛下…终究还是有点心急了啊……”
顾思妙轻声道:“或许陛下是觉得,这次以雷霆手段处置功臣集团和皇亲国戚作乱的事,必然会引起世家、宗门等势力的警觉,必须先敲打一番吧。”
“也许吧。”
陆晨摇了摇头,对此不置可否。
随后他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转而对顾思妙问道:“顾姑娘,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都恢复了吗?”
顾思妙微微一笑:“托柴姑娘的福,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是嘛…那就好。”
陆晨微微颔首。
“怀宇。”
顾思妙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耳畔的秀发,柔声道:“我这次过来,是跟你道别的。”
“陛下令我三日后前往北冀行省开府建衙,都督十五省军事,整军备战以策万全、威慑四方,待会我就得去禁军对应整备军务,和沧溟圣王交接兵权。”
闻言,陆晨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么急?”
顾思妙点了点头:“嗯,最近北边有点不太平。”
陆晨脑海中很快浮现出北境各地的情况。
大夏帝国的北边,除了极其特殊的沧溟境以外,还有许多生活在大漠各处的蛮夷部落,吃人的那种,这些部落的蛮夷长得极为高大,天生神力,战力非常强大,极具侵略性。
北边往东,则是东海北部的玄海,里面同样海族遍布,时常上岸劫掠,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被蛮夷和海族威胁的重点区域,则是由柱国大将镇守的天漠行省和云州。
按理说,有柱国大将及其统御的数十万正规军在,蛮夷和海族是很难对大夏北部其他州省造成威胁的……
一念至此,陆晨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语气微微发沉地道:“顾姑娘此行…还须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的。”
顾思妙应了一声,而后微微抬起眼眸,注视着陆晨,动人的眼眸中泛起一丝微光。
片刻后,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淡蓝色蝴蝶状玉佩,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