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新妇不是要先立规矩,就算是婆婆体谅慈爱说不用,但新妇也要自觉。
这个新妇倒是好,顺着话就真坐下了,也不知道阮家是怎么教的。
她去看夫人的神色,心知夫人定会不高兴,她已经想好了要帮忙说话。
大少爷是她生的,她也不想儿媳妇儿一进门就惹嫡母不高兴。
她在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夫人生气的时候会先抿唇,动作很轻也很快就恢复。
刚才她看得清清楚楚,夫人生气了。
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夫人却先说话了,“开席吧,老大媳妇儿你刚来,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习惯,就随便做了些。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说,这就让厨房里再做几道你喜欢的来。”
柳氏确实生了气,但当着全家人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个阮氏不懂事,她当婆婆的不能不慈爱。
果然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再怎么都跟她不亲。
罢了,反正也不是她亲儿媳妇儿,以后见面的时候也不多,能维持表面上的关系就成。
她也不希望老大两口子常回来,最好是不回来。
阮娇娇就当是没有看出来饭桌上的尴尬气氛,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母亲关心,我没有什么忌口,都能吃。”
左右就是今天这顿早饭了,早吃完了早散,她也不想在这儿跟他们强行拉亲情。
一顿饭吃下来阮娇娇都没有再去看立在一边伺候柳氏吃饭的李氏,她不能接受第三者,但又不能改变现状。
若是没有李氏,也不会有贺宗。
对李氏而言,到贺家来做妾或许是当初最好的选择,她不是别人不能对任何人的决定指手画脚。
如果,贺宗说要接李氏到他们家去,她没有任何意见,也会将她当婆婆尊敬。
吃完了饭贺鸿顺就做主说散了,直到他们跨出贺家的大门李氏都没有再与他们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多看贺宗几眼。
她的男人啊,忽然就心疼他了。
嫡母不是真心疼他,生母或许想疼他,却又碍于种种原因没有实际行动。
父亲或许是真的疼他,但现在有了嫡子,也有了顾虑。
难怪他要早早离开这个家分府,换了她在这个家里她也会这么做吧。
她的男人,以后她来心疼。
上了马车阮娇娇就主动偎进男人怀里,在她靠近的同时男人的大手也揽了上来。
“回去就歇着。”
贺宗以为她是累的,也开始反省是昨晚上他闹得太过。
阮娇娇偎在男人怀里,双手自然的环在男人腰背上,不想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她要心疼男人不只是嘴上说说。
况且,她也真的累,回去必须睡回笼觉。
夫妻俩一觉睡到半下午才起来,醒了后还在床上赖了一阵才起,要不是怕下午都在床上耗过去,阮娇娇还不想起来。
要是她一个人赖床肯定舒服,但多了一个贺宗就不行了,他是让她累的罪魁祸首。
起来后简单吃了些,然后就被贺宗带着在家里各处转。
当初贺宗置办这个宅子就是往长远想的,是以花了不少的银子,前后三进的宅子,后花园里还有个小池塘,这个时节荷花开得正盛。
池塘里养了几尾红色锦鲤,都被养得肥极了。
阮娇娇多看了它们几眼,觉得吃起来味道不会太好。
转完后贺宗召集了所有下人来拜见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以后家里的大小事物一应都归夫人管。
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都归媳妇儿管。
阮娇娇坐在太师椅里,身边摆了两个竹筐,筐里是穿成串的铜板,每一串都是一千枚。
上来一个跪拜说吉祥话的都赏一串,管事两串,管家三串。
她就是收买人心,都领完了赏阮娇娇还得立威。
“我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一经发现死契的打死,活契的发卖,一次机会都没有。”
当家第一天就这么狠,阮娇娇只是不想以后麻烦而已。
一众下人也被夫人的话吓得不轻,当即都跪下表忠心。
到底是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好,以后就知道了。
或许有人觉得夫人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威严,但这些都不在阮娇娇操心的范围内,反正她话是放出来了,不甘心的可以试试,她也需要个被杀的鸡。
贺宗嘴角扬着笑,他倒不怕媳妇儿有手段,就怕媳妇儿心软治不住人。
“日后府上都听夫人的,不管是赏是罚,都由夫人做主。”
闻言,下人们心里又是一紧,都清楚了夫人在大爷心里的位置。
贺宗没话要说了,看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