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只催促手下各自行事。
果然这日起,无数折子便雪花般往天子案头递送,有忧心西北不听朝中号令,提醒天子必须郑重牵制的;有说乱象四起,举荐裴节度前往平叛的;有自请京兆府为官,为天子分忧的;甚至还有建议立时更戍,挪换西北与东南军队的。
一箱一箱的折子抬进垂拱殿,赵弘虽连看都看不及,只是翻得多了,也隐约察觉出这许多上折究竟针对谁人。
而除却朝中上折,每每两府议事,或是每日几次经筵,都有大臣谏言。
众人或问公主招驸人选,或问招驸进度,或提及京兆府危害,或说从前彭相公威望,更有把许多前朝故事似是无意间说得出来,无非天子如何行纵横手段,如何借力,又如何平衡文武,亲信怎样用,皇室宗亲怎样用,母族、妻族势力当要如何节制,又如何权衡等等。
只众人再如何绕来绕去,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有心,总能看出其中意图。
赵弘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许多人言行不过都在表态,欲要赵、裴两家结亲,一时又觉憋屈,又觉荒谬,只是赵明枝正听医
官嘱咐吃药休养,他不愿前去打搅,思来想去,虽无甚应对之法,到底还是决定先后将吕、裴二人召进宫中,逐个询问。
因他与吕贤章相处时间较长,也知其人性情较深,又因赵弘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对这等男女婚姻之事,根本无从问起,说来说去,不过对着那行状稍作了解核对,便放人走了。
等再召裴雍时候,他自也如法炮制,然则话才问到一半,不自觉便想到先前张异所说,却是稍一踟蹰,暗想:如若此人当真不愿,我再来问,岂非丢了阿姐颜面?况且此事阿姐尚未晓得,我如此擅自主张,难道没有不妥?
一时之间,竟是沉默起来。
「陛下如此关切,是为招选驸马之事罢?」
赵弘一愣,正觉尴尬,便听对面那人又道:「既是招选,不如先问招选之人,臣待召之身,只等垂见,却不好多做自夸自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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