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麟双手用力,开了半天,也没能打开,简直都无语了。
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弱了,真的!再说一个罐子弄这么严实是要做什么?
秦江白看着他的表情,笑出声,把珠珠给他,然后自己把罐子打开,拿了一个碗过来,倒了糖山楂出来,全都是去了蒂也去了核的,腌得红亮亮的,团子一见就眼儿一亮,双手来接。
秦江白又给珠珠拿了个竹签子,让她扎着吃。
团子扎了一个,喂给了哥哥,又扎了一个,给了秦江白,然后才自己吃了一个,入口一股浓甜,又混着香甜的果酸,团子吃得闭起眼儿,口水都冒了出来。
盛明麟低头问她:“为什么把江白哥捡回家,是当爹爹,不是当哥哥?”
团子咬着山楂,含糊不清的回答:“阔他不系锅锅呀,他都介么老啦!”
秦江白:“……”
盛明麟直乐,团子的逻辑,只看年龄不看关系。
他就敲了团子一记:“我可不想比他小一辈,就叫哥哥就成,不许叫叔叔,更不能叫爹爹。”
团子:“哦!”
她吸溜着口水朝他笑:“秦锅锅。”
秦江白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
盛明麟嘴角带笑。
有时候记得前世,也没什么不好,就这么简单对答,就会让他莫名感动。
秦江白含笑看着珠珠咂巴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明麟,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时常……就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时常就会一个恍惚,觉得我身边有一个小小的女娃娃,也像珠珠这样,白白软软的,大大的眼睛,趴在我身上看我,朝我咧嘴巴笑,口水都滴到了我脸上。”
盛明麟有点吃惊。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秦江白会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才认识珠珠没多久,光柱就到了顶。
盛明麟道:“这会不会就是……你之前的记忆?”
他的意思是,在他被扔掉之前的记忆。
“不知道,”秦江白摇了摇头:“可爹爹们捡到我的时候,我估摸着也就一岁多,按说是不可能有记忆的。而且,我其实也看不清那个小女孩,就是一种感觉……我说不清。”
盛明麟却道:“这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能当时你们是龙凤胎,然后有恶人作祟,你被人偷走丢掉。大家不是常说,龙凤胎之间,会心灵相通吗?你这记忆,可能只是与你胞妹的灵犀。”
秦江白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也不重要。无所谓了。”
他们说着话,药也终于熬好了,一个绑着半条木腿的老人,一瘸一拐地地进来,把药递上。
霍沉昭吹凉了,然后压着那老人的穴位,给他喂了下去,隔了会儿再把脉,便道:“行了,没事了。”
几人都转回身来看。
竹榻上的老人面色还是苍黄的,皱紧了眉,秦江白过去细看了,问:“大爹,还好吗?”
老人低低嗯了一声。
盛明麟问:“这是什么病症?”
霍沉昭摇了摇头:“不是病,虽然看起来很像病,但,其实是毒。”
秦江白失声道:“毒?”
“对,毒。”霍沉昭道:“幸好发现的早,喝了这口酒,激了出来,要不然,到傍晚时分猛得发作出来,必定吐血不止,全身发热,到那时,就算解了毒,也会伤身,影响寿数。”
秦江白脸色沉了下来。
半晌,他向盛明麟道:“我这几日时常不回来,昨儿倒是回来了,今儿是想着是我大爹的寿日正日,就趁着凌绝在,回来看看,顺手买了些酒菜。我二爹馋酒,还没吃菜先喝了两口,不一会儿就吐了血,我赶紧请大夫时,大夫却说不出个道道来,我才去叫沉昭的。”
不用他说,盛明麟已经懂了。
要不是他凑巧回来,按着平时的习惯,昨天才回了,今天晚上估计不会回来,这边发作起来,他们这些人都行走不便,要找他也不容易,拖上一夜,后果不堪设想。
盛明麟问霍沉昭:“毒是怎么下的?什么时候下的?”
霍沉昭道:“应该是吃下去的,这种毒略有苦味,所以应该是加在味重的食物里,中毒应该是在昨日下午。”
盛明麟问:“解毒呢?”
霍沉昭道:“怎么说呢,这种药其实吐出血来就等于毒解了一半,所以之后只需要多喝水,或者绿豆汤,降下热就可以。”
他顿了一下:“若是隔上一夜再把脉,就算是我,也未必能看的出是毒,只会觉得是吃坏了东西,突发病症。”
榻上的老人低声道:“昨日我们是一起吃的饭,唯一我吃了你们没吃的,就是那豆豉了。”
秦江白赶紧回身,把豆豉罐子拿过来:“昭哥儿,你看看这。”
霍沉昭略微一闻,拿到外头看了看,点点头:“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