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骓把药拿给花容,让她自己擦。
今早被江云扬说了做贼,他到底心虚,不敢再和花容有更多接触。
而且他死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现在花容才这么小一点儿,他只想让她少吃点儿苦,弥补些遗憾,生不出什么邪念。
花容摇摇头,说:“不疼了,多谢三少爷,少爷今日好厉害!”
她跟三娘在揽月阁的时候,挨打挨骂的时候还要多些,而且挨打以后没有药的,还要继续干活,侯府已经非常好了。
花容眼睛亮闪闪的,里面都是崇拜。
现在别人都把他当小屁孩儿,也就只有她会这么看着自己。
江云骓颇为受用,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后会更厉害,所以你要听我的话,不要听别人说什么,知道吗?”
“好!”
花容毫不犹豫地应下,声音还是怯怯的,却比之前要放松很多。
江云骓心念微动,问:“今早我大哥与你说什么了吗?”
江云骓握紧拳头,有些紧张。
上一世他只知道大哥其实比他更早注意到花容,还暗中做了不少保护她的事,但他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时候对花容动的情。
“大少爷都不认识奴婢,为什么要与奴婢说话,少爷不想让奴婢与大少爷说话吗?”
花容疑惑,江云骓脱口而出:“没有!”
他说的太急,声音也有些大,花容有点被吓到,江云骓定了定神,缓和语气说:“你把我和大哥二哥一样对待就好了。”
他并不想当一辈子的小偷。
他想试试,如果他也和大哥一样,从一开始就交付真心,并且坚定的选择,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当天下午,江云骓就让下人买了许多书回来。
殷氏听说他要发奋念书,虽然觉得诧异,却也全力支持,当即送了几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孩儿让他自己选贴身伴读。
江云骓自然还是挑的随风。
江家是武将世家,长房小公子突然要弃武从文,殷氏到处打听名师,想要为江云骓请一个好的先生,这件事一时间成了京中众人热议的话题,江云骓本人倒是不受影响。
很多书他都看过了,字也都认全了,他把自己屋里的笔墨纸砚全都拿给花容用。
花容很是惶恐:“少爷,奴婢是奴才,不能识字念书的。”
她在揽月阁里的时候听说笔墨纸砚还有书都是非常昂贵的东西,摆在她面前这些东西都够她一年的月钱了。
江云骓冷着脸:“你现在是本少爷院里的一等丫鬟,你若是不识字,本少爷念书念累了,你都不能把书上的东西念给本少爷听,本少爷对你这么好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花容的底气少了些,却还是犹豫:“可这不合规矩,万一让别人知道……”
“随风!”江云骓唤了随风进屋,直接命令,“以后你和她一起认字看书,谁要是敢偷懒,我就打谁的手板!”
“是!”
有人作伴,花容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每日都和随风一起跟江云骓学认字。
这日两人刚坐好,准备开始学习,院里就传来轻快的声音:“阿骓,阿骓,听说你要做宰相,你准备什么时候考状元呀?”
李屹蹬蹬蹬的跑进屋,胖嘟嘟的脸上写满了想看热闹。
上一世卫景洛带着卫家离开瀚京后,他也把宅子移去京郊,越发闲散起来,他一生享乐,身子骨不大行,比江云骓早走十多年,如今倒是胖得可爱。
屋里江云骓拿着柳条当戒尺,面前还坐了两个学生,李屹见状乐不可支的笑出声:“哟,你这还没进太学院,就先当起先生了啊,那过几日齐王府的寿宴你还去参加吗?”
是了,齐王现在还活着,正费尽心思筹谋他的宏图大业呢。
江云骓下巴一抬,幽幽道:“这样的热闹,我当然要去!”
“齐王府就齐王一个老头子其实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早点溜出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儿。”
他们现在都是小孩儿,去参加宴席也吃不了多少东西,齐王更不会与他们说话,不过是露个脸儿,找同龄的小孩儿玩罢了。
在吃喝玩乐方面,李屹打小就很有天赋。
“不要,”江云骓直接拒绝,“既然要去齐王府,那我当然要去见齐王。”
“别呀,你不跟我一起我多不好玩儿呀。”
李屹极力游说,不惜把自己的压岁钱还有最最心爱的木剑相让,江云骓也还是不肯答应,他伤透了心,临走前哀怨的说:“阿骓,你果然变了,你一心只想做你的宰相,心里都没有我了,以后我再不跟你好了!”
“……”
上一世他怎么没发现这人戏这么多?
说是寿宴,齐王如今其实不过三十岁,但他年少时得了一场大病后就一直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