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下尘土飞扬,凌雪策马疾驰。城外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她一刻也不敢停歇,只希望座下的马儿能再跑快些。
她目视前方,目光坚定而决然。正当这时,前方不远处一抹倩影亭亭而立,仿佛是在刻意等着她一样。
待看清眼前之人,凌雪面露惊诧,赶紧勒紧缰绳,让马儿缓缓停下。
她并未下马,而是垂眸,目光与齐未央交汇,不解地道:“未央,你怎么在这里?”
齐未央身着素衣,脸色苍白,眼睛还有些浮肿,仿佛刚哭过一场。
见到凌雪,齐未央眼里方才浮出一丝光亮。
齐未央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城,所以我特意在此等你。”
凌雪只当她是来劝解自己的,可她决心已下,任何人都不会动摇,便语气坚定地道:“你无需多劝,我哥哥危在旦夕,君珩生死未卜,我一定要去找他们!”
齐未央轻轻点头,随后也翻身上了马背,她对凌雪道:“我不是来阻拦你的,我是要随你一起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别去!”凌雪不想连累未央,并不打算带她一起。
可齐未央却下定了决心,她道:“我不怕,无论生死,我都无怨无悔!”
凌雪明白,此行九死一生,她不愿齐未央为此涉险,也不希望她因此被耽误一生,便道:“未央,战场残酷无情,你留在京中是最好的!倘若我们都回不来……”
她话未说完,齐未央打断道:“倘若你哥哥回不来,我也不会独活。”
“他答应过我的!即便要死,也会与我一同合葬。”
“我们说好的,此生生死不离。”
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凌雪知道她心系哥哥,此刻心情定然同她一样。倘若让她留在京中,想必也会生不如死。
“好!我们一起去!”
齐未央勾唇一笑,两人驾着马,结伴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路途。
……
北境,幽都城内。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营帐之内,烛火摇曳,灯火映照着夜凌霄苍白如雪的面容。
他静静躺在榻上,身上的衣襟微敞,露出胸口被毒箭刺穿的伤口。
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的不祥的黑紫,毒血将胸前的衣襟染成一片通红。
营帐内弥漫着各种草药的味道,然而,再浓郁的药味也无法掩盖空气中那一丝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沈博凉坐在夜凌霄面前为他把脉。
王魁等人站在榻前,神情紧张地看着,见沈博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众将士心中不免一阵不安。
“沈太医,世子伤势如何了?”
沈博凉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如铁。没想到,这几日用的药竟半点作用都没有。
他摇头叹息道:“此毒凶猛异常,若不是有护心镜护着,只怕毒箭刺穿心脏,世子熬不到现在!”
说到这,沈博凉问道:“对了,聂将|军可有下落?”
王魁凝眉道:“还未寻到下落,北狼人退兵后,我们的人一路寻至断崖锋,也没能找到聂将|军。”
沈博凉道:“跟随聂将|军一起的将士们也一个没找到吗?”
王魁面色沉重地道:“找到了……”
“如何?他们可知聂将|军的下落?”
王魁语气沉痛地道:“两万将士死状凄惨,无一活口……”
闻言,一旁的将士们纷纷垂头,沉默不语,眼神中透出不安与忧虑。
眼下,夜凌霄性命垂危,身为主帅的聂君珩下落不明,将士们群龙无首,军营之中难掩躁动。
霎时间,军心不稳,士气低落,有关于聂君珩的谣言也被将士们挂在了嘴边议论。
“你们说,那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都说聂将|军不是咱们中原人,而是北狼人,此次消失不见,是不是回到北狼国去了?”
“瞎说什么呢?聂将|军带着咱们打了多少胜仗了,怎会跟北狼人同流合污!”
“可这一次未免太过巧合!两万大军竟无一个活口回来!还有,你们都忘了吗?我曾亲眼看见聂将|军不费吹灰之力驱散狼群!唯独这次,雪狼竟不被他所震慑!”
“那两万弟兄可都是被雪狼活活咬死的!”
“说不定,聂将|军早就和北狼人同流合污了,想要将咱们一举歼灭!”
“不可能!聂将|军绝不会是这种人!”另一士兵连忙将几人对话打断。
然而,话题虽然终止,可众人心中却难掩慌乱。
兴许,聂君珩身世如何,他们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几日后,夜凌霄的伤势持续恶化,即便扎针也无法阻止毒血蔓延。
沈博凉为他诊脉,发现脉搏渐渐薄弱,仿佛快到了灯枯油尽之时。
王魁见状,绝望地道:“就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