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古美门这话,工藤新一顿时便勃然大怒。
如同猫被踩到尾巴一般,受到了什么强烈的侮辱似的。
工藤新一这一生,如果说有什么喜爱、或者说崇拜的文学作品,除了自家父亲工藤优作写的推理,就是福尔摩斯的作品集了。
连他变小后的名字江户川柯南,都是取自于福尔摩斯的作者柯南·道尔。
工藤新一自认为自己的爱好、行事都是向着福尔摩斯看齐的。
甚至,他把自己都看成了日本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而古美门这句话,却直接否定了他这一切。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
工藤新一憋着怒火,向古美门质问。
“亲爱的雷斯垂德,我认为,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这次,不是古美门说话,而是旁边的小哀开了口。
她淡淡的声音,熟练地背诵一般,说了上面一段看似莫名其妙的话来。
工藤新一眉头微皱,目光看向小哀。
“灰原,你想表达什么?”
“工藤,我想你应该非常熟悉,此话出自于你最爱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归来记·米尔沃顿》。”
小哀淡淡地说着。
顿了顿。
“那么,作为福尔摩斯迷的你,认同福尔摩斯说的这段话吗?”
“这……”
工藤新一一时间语塞。
犹豫了半天,他硬着头皮开口:“当然……”
但这句话没说,就被小哀打断了。
“你认不认同都没有什么关系,人是论迹而不论心的。”
“爱犬约翰杀人事件,你无视当事人的丧子悲痛,站在校园暴力者的一边高喊着法律和正义;”
“侦探甲子园事件,你把命案当成推理游戏,口出狂言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钢琴奏鸣曲月光杀人事件,你用推理把嫌疑人逼入火海,又将嫌疑人救起,给了其生还的希望,却又信誓旦旦,让其再一次面临法律宣判死亡的恐惧。”
“每一次案件之后,你都会特意去看守所劝嫌疑人认罪伏法,美其名曰让其赎罪,摆脱良心的谴责。”
“但扪心自问,你是真的这么想吗?”
“从头到尾,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去做你所爱的推理的呢?”
“法庭上的指东道西,少年侦探团的上蹿下跳。”
“哪里有案件发生,哪里就有你的存在。”
“不,应该反过来,是哪里有你的存在,哪里就有案件发生。”
“你所谓的追寻正义,不过是你的自我欲望和满足,你把推理当成了工具,当成了满足你青少年时期内心引人注意的渴望、为了赢得他人的美誉进行的工具。”
“迄今为止,你所做的每件事,都与福尔摩斯的观点和行事大相径庭。”
“你如何能把自己和你的偶像,福尔摩斯相提并论?”
小哀的这番话,语气虽淡,却字字如千斤一般沉重。
直压得工藤新一哑口无言,无法辩驳。
“我,我……”
工藤新一脸色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啪啪啪!”
一旁穿来古美门的鼓掌声。
古美门一脸笑眯眯的,向小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不错,不错,刚才这番话有我一半左右的水平,不愧是在我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好歹学了我一点精髓。”
小哀对他翻了个白眼。
顿了顿,她又看向工藤新一。
“如今,你又跑来和我们说,要执行所谓的福尔摩斯的正义,在明知道案件一部分真相的前提下,还要我们放弃当事人的辩护,口口声声说着当事人的邪恶。你不认为你现在的行为,和你往日的做法相比,非常可笑吗?”
“我……”
工藤新一张着嘴巴,想说些什么。
内心挣扎了半天,却怎么样都无法说出话来。
沉默了半天,他才艰难地开口。
“我这么做,是因为小兰……”
“哦,又开始拿你的青梅竹马当挡箭牌了?”
一旁的古美门出声,冷笑道。
“什么都是为了小兰。哎哟,我好爱小兰哦,我愿意为她放弃掉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的原则,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她——你是不是觉得,这么想的话会很酷?”
“你说什么!”
工藤新一脸色一下子又变了,变得又青又红,难看至极。
比起小哀刚才的话,古美门现在说的这些可就要难听多了。
好歹小哀不会骂人,最多就是讲点扎心的话。
但古美门这个人,几乎就是把人按在马桶里,不仅让你闻到屎臭味,还要嘲讽说这个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