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沙发上,古美门吩咐小哀暂时停下手中工作,把茶泡好端上来。
“你说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九条玲子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时隔大半年,她这个时候倒是显得非常豁达。
“既然法官已经做出了宣判,那结果便尘埃落定,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不需要再去深究了。日本的司法系统,公检法三足鼎立,审判权力始终在法院那边,检察院这边只有检察权,作为检察系统这边的一员,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需要、也不可能去僭越,做超出自己权力的事。”
听到这话,古美门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想得挺开的。”
“废话,按年龄来说,我怎么都比你大十岁。”
九条玲子轻抬素手,将茶杯放回到桌面上。
“要是我连这个都想不通,那我这比你多出来的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也不一定啊,有的人就是天生笨。比如说,某些人学了十几年法律,还赢不了别人两三年的。”
“呵呵。”九条玲子挑了挑眉,“皮痒了,想找打是吧?”
“哎呀,我说出来事实,某些人就恼羞成怒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常点?”
九条玲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要动不动每次一和我见面,就一副逆子对着冲的姿态,这样做很好玩吗?”
“因为我没爹没妈啊。”古美门理所当然地说道,“孤儿就做孤儿该做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呃……”
九条玲子表情一滞。
这话听起来竟然非常有道理,让她无言以对。
确实,古美门从来没提到过他的父母。
这么一说,原来他父母早就已经去世了。
“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九条玲子不由将目光望向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小哀。
“你说她?”古美门扭头看了小哀一眼,“什么妹妹,我一直把她当做牛马来使唤的。”
“哦,是吗?”
小哀虚了虚眼,抬头看向九条玲子。
“九条阿姨,听我哥哥说,你会一招很厉害的空绞连锤,我想见识一下。”
“没问题!我好久没对他使用这一招了!”
九条玲子当即站了起来,摩拳擦掌。
“行了行了,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吗?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的。”
古美门撇了撇嘴。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大大咧咧,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见古美门这般,九条玲子点点头,也重新坐了下来。
两人开始谈起了正事。
“当初我相亲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哦,那件事情啊。”
古美门想起来了。
自从他上次给九条玲子支了一招“闺蜜互相诉苦”的路子。
这件事可谓在网上火了好一阵子。
妃英理和九条玲子,这两个女人的矛盾纠葛,甚至一度成为时下日本女权的代表事件之一。
很多日本家庭主妇闲着没事干,饭后茶余就在谈论她们的事。
古美门上下打量了九条玲子一阵:“难不成你相亲的事还没吹?都那样了,还有人要你?”
“什么话!”
九条玲子瞪了他一眼。
“相亲的事当然已经过去了,那个富二代早就找了下家,我想说的是我父亲的事。”
“你父亲怎么了?”
“那之后过去了一段时间,我父亲后来缓过来,察觉到这件事可能有问题。”
九条玲子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眉间,似乎有些烦闷。
“经过一番调查,他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是你在幕后指使。”
“是吗?”古美门挑了挑眉,“他怎么发现的?那件事,我可从来没在人前露过半边面。”
“很简单,只要行使一下检察官的职权就行了。”
九条玲子叹道。
“他用了一个由头,把当初第一个发表我和妃英理照片新闻的记者抓了起来,在公民24小时扣留期间,用了一些小手段,让这个记者吐露出了你的电话号码。然后去通信局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所属地址和人名,马上就查到了你头上。”
听到之后,古美门不禁砸了砸舌。
“你老爹这么做,这不是滥用职权么?就不怕东京地检特搜部的人去查他?”
九条玲子看了他一眼:“查谁?我爹就是最高检察厅副检察长,和里面的人都有关系,怎么查?查他自己?”
“好吧。”
古美门扭头对小哀说道,“看,腐败根源最大的地方,往往就是查腐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