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都督如此慌张模样,心里不免吃味。
一个时辰后,三妹妹被带了回来,就见她一只手被都督抓住,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吃。
我悄悄瞄都督的脸色,发现他板着脸,神情却不像生气的样子。
之后,三妹妹院子里多了几名侍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而原先那些仆人与婢女,此后再没出现过。
连与她同院子的几名舞姬,也被罚了一顿皮鞭。
又一年秋,都督奉命出去剿匪,一走就是数月。
我们这些侍妾闲来无聊,就在屋里打叶子牌。
府里婢女婆子也都开始躲懒,猫在屋里烤火,不肯出去守门。
谁都不知道,三妹妹不知何时逃出都督府,再没回来。
等婢女们发现人不见时,整个都督府都震惊。
我就纳了闷,都督府好好的日子不过,她偏要逃出去,实在是脑子进水。
一个月后,都督回到府郑
他一身铠甲,满面怒容,胡须也被剪去一截,看起来很是凶玻
府中管事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将舞娘逃走的事禀报一遍。
都督闭着眼沉思一会儿,挥手让总管去外头领罚,然后他起身去三妹妹的院子,在里头待了很久才出来。
他出来时拿了一封信,盯着我看了很久,命人将我拖下去用仗刑。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五十大板,直到昏死过去,才被拖下去上药。
之后我便被送出都督府。
幸好爹在都督府也结交了一个朋友,他将我放至医馆治疗,并派人通知了我父母。
爹娘与弟弟很快找来,看到我并没问我伤势,反而责怪我得罪了都督,害得他被都督训斥。
还问我,三妹妹究竟去了哪里。
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没到一年,我爹就被革了职,罪名是收受贿赂,贪污税银。
好在爹贪污的金额不大,又及时补上亏空,否则就不是革职,而是流放或者杀头了。
爹娘很是生气,将革职的事怪到三妹妹头上,还若不是她私自逃离,自家就不会这么倒霉。
这下官丢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他们气冲冲四下找人,但哪里都找不到。
就这样过了一年,有一,大姐来看望爹娘,还告诉他们,自己在琴川县看到三妹妹了。
还她带着养父养母家的两个儿子,在县城过的风生水起,不知有多快活。
爹娘大怒,当即就带着几名仆人往琴川县赶。
大姐一直将他们带到三妹妹的院那边,目送爹娘带人进去,自己就站在外面静静观看。
没多久,爹娘出来了,还去县衙报了官,自己女儿悬梁自尽了。
像这种案子,特别是父母打杀儿女的事并不少见,县令只让仵作去查看一番,就划为家庭纠纷,并不立案。
我心里并不好受,就问大姐为何眼睁睁看着爹娘杀死三妹妹,哪怕只是打她一顿,也不用这般做吧。
大姐只冷冷道:“她那样的人,不敬父母,枉顾人伦,不配活着。”
我望着温温柔柔的大姐,嘴里却出最绝情的话,汗毛都竖起来。
后来爹在姨夫的举荐下,投奔了成王,在城王府做了幕僚。
这时,我那二表姐已经成为成王府的侍妾。
再后来,成王谋反,但被都督带兵给剿了。
成王一倒,他的追随者全部被抓获,投进监狱等待秋后问斩。
我一家却被都督单独审讯。
都督坐在案桌后,问我爹娘因何将我三妹妹杀了。
我娘摊在地上不敢回答,我爹更是连话都不出口。
都督又问了一句,我娘才抖抖索索编了一个理由,大意是她为了给都督出气。
我瞧见都督笑了,一挥手,有人便将大姐带了进来。
都督对阿娘,只要她当场勒死大姐就能活命。
阿娘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解下自己的腰带就去勒大姐。
大姐拼命挣扎,但手脚都被人摁住,根本逃不掉。
阿娘边哭边勒紧腰带,但大姐一直不死。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瘫软在地,根本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大姐终于被阿娘勒死了。
都督哈哈大笑,森冷的目光又看向我。
我泪流满面,牙齿格格打颤。
弟弟直接被吓尿,嘴里开始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的骂人。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他,将他嘴巴捂住。
阿娘勒死大姐后,整个人有点恍惚。
都督果然放了她,也放了我,但没放过我爹跟弟弟。
我们母女俩个被拉到人贩子市场售卖,最后我被一名外地商人买走,阿娘被勾栏一户老鸨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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