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樱宝端着一碗米粥,温和道:“我是姨姨,喂你吃粥。”
无悔皱起眉,警惕看向樱宝手里的碗,开口问:“阿图呢?”
樱宝问:“阿图是谁?是那个内侍吗?”
无悔抿嘴不言。
樱宝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但男孩很是警觉,愣是不张口。
樱宝叹口气,自己吃了一口,又喂给他:“放心,粥里没毒,你看我都吃了。”
男孩这才张口,吞下一口粥。
粥里面有鸡丝,还有一点青菜碎与蛋花,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无悔很快将大半碗粥吃完。
樱宝给他擦擦嘴,柔声道:“可以下来走走,之后再歇息。”
无悔点头,乖巧地将脚伸出去,让樱宝给他穿鞋。
樱宝摸摸他脑袋,帮他穿上鞋,牵着他走到门口。
外头色还亮着,有几名婢女在忙碌。
她们将晒好的衣裳与被褥收进屋里,再一件件叠好,放进柜子。
无悔站了一会儿,唇色就有点惨白,仿佛十分疲累。
樱宝抱起他,转回屋里,依然将他放在床上。
给他脱去鞋子,盖上被子:“累了就睡一会,明日再出去玩儿。”
无悔点点头,合上眼睛。
第二一早,无悔醒来,在木丹的服侍下穿好衣裳鞋袜,又带他去了恭房,之后刷牙洗漱。
当喂他吃饭时,无悔环顾一圈,没瞧见昨日那位姨姨,不由心慌:“姨姨呢?”
“郡主还未起身。”木丹用勺子舀粥喂他:“等你吃完饭,大约就能见到了。”
无悔缩了缩脖子,扭脸避开木丹手里的勺子,“我要姨姨喂。”
木丹见他左扭右扭就是不肯吃,只好放下碗,“那你稍等等。”
无悔点点头,固执地坐在桌旁等着。
等樱宝与魏湛一起走出卧房,就见到无悔茫然无措的坐在桌旁,可怜又无助。
“怎么了?”樱宝摸摸他脑袋,取出一瓶药水,拔开塞子“来,将解毒药喝了。”
无悔接过来闻了闻,倒进嘴里。
药水甜丝丝,带着一股清香,喝下肚后,就觉得全身舒畅无比。
无悔意犹未尽地将瓶子交还给樱宝,仰脖子道:“姨姨,你喂我。”
“好,等我洗漱过后就来喂你。”樱宝道。
魏湛好奇打量无悔:“看着比无恙多了。”他昨日就从妻子口中得知无恙才是真皇子,这个不过是替无恙挡灾的假皇子,不由咋舌。樱宝胆子可真大,万一有人混进郡主府,将无恙给害了,那自己一家可就遭殃了。
“无悔应该比无恙大两个月。”樱宝边,边接过侍女递来的巾布擦脸。
魏湛摇头:“真没看出来。”
无悔比无恙整整矮半个头,脸青灰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着很是揪心,也不知在宫里都经历了什么。
夫妻俩正着话,无恙跑了进来,一把抱住樱宝大腿,仰脖子哭诉:“姜豹哥哥不让我背书包,呜呜呜呜呜…我也要书包,要跟姜豹哥哥他们去学堂。”
樱宝蹲下身给他擦眼泪:“你还呢,如何能上学?”
“不了!不了!我已经快四岁啦!”无恙辩解。
樱宝想笑:“既然如此,你上学就得听夫子的教导,好好念书,若你还像以前那样,坐不了片刻就东跑西跑的,还是不用去了吧。”
无恙闻言紧张起来,抓住樱宝的袖子保证道:“嬢嬢,我一定听夫子的话,好好念书,一定不东跑西跑。”
“那好,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个书包,之后你再去上学。”樱宝道。
无恙将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我现在就去!”
他想跟姜豹哥哥与凡之哥哥一起坐在课室里,一起读书,一起挨夫子板子。
樱宝佯装无奈,对木丹道:“你那里有没有书册?有的话给无恙准备一套。”
木丹:“有的,前儿刚买的书册与笔墨纸砚,既然无恙公子要用,奴这便去拿。”
无恙一听两眼放光,眼巴巴看着木丹去取东西。
坐在旁边的无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
无恙转过头看了无悔一眼,问:“无悔,你也要去学堂吗?”
无悔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何叫自己无悔。
在宫里,没人喊他名字,阿图也只叫他郎君,因此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叫郎君。
可有一,他听到阿图跟别的内侍谈论另一个孩子,也称其为郎君时,他这才明白,原来郎君不是他的名字。
樱宝:“无悔,以后你名字就叫无悔。”
她又一指无恙:“他叫无恙,是你弟弟。”
无悔懵懂地望向姨姨,心里有一瞬的欢喜。
自己也有名字了吗?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