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如朗星,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老树前。
郁葱和狗子们齐齐回头。
她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就莫名踏实。
晏衔四下打量,没察觉到什么异样,语气柔和的问道“看什么呢?”
“刚刚看见隔壁第八大队的舒白藤了,她手里捡着柴火,嘴里还和许荟叨叨要害我呢!”
郁葱颠颠的凑过去,嗅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同那些不刷牙,不洗脚的糙汉子,完全不一样。
“我回去就查查舒白藤怎么从劳改农场提前转出来的。”
晏衔的声音不重不轻,却能让郁葱听出里面暗含的危险性。
估计,要有一整条灰色通道,都要被揪出来了。
小哥哥内在有涵养,外在有面子,对事有谋略,对人有温度,对爱人专一深情,对敌人也有原则。
是了,也只有她这样的“红颜祸水”,才能拿下如此优秀的小哥哥。
郁葱暗搓搓的想美事,笑得尖嘴不见眼。
晏衔:“……”不知道小罐罐又在自娱自乐些什么。
“对了,阎神经应该懂得不是很多,也许后面有人在利用她回帝都的心,操纵着她做什么。”
“咋呢?”郁葱惊呼,杏眸都瞪圆了。
“她的野心太大了,修行好的人眼底不会有那种野心。”
晏衔相信小罐罐并非愚钝之人,把话都说出来,让她自己分析。
“我问她想要什么,她说她要个光明正大的户口,并要回帝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郁葱自然也知道过两年恢复高考的事,一听阎神经说的这话,就知道这人就算有点本事,但也不算什么真正的高人。
就算对方真看出她还有第三次生死劫,也帮不了自己,道“修行人怎么还吃肉?”
“千人同茶不同味,万人同道不同心。只有心有所求,便有了欲望。”晏衔把她手里的小背篓接过来,提在自己手上。
郁葱一想可不就是这样。
她听阎神经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这人有点东西,又因昨夜的噩梦,也就被忽悠了。
“我还给了她半斤肉干……”郁葱想到自己被忽悠送走的东西,不免有些肉疼。
她又酸酸,道“老晏觉悟倒是挺高,有没有背着我偷偷读什么书呀?”
“哎呀,被发现了。”
最近,晏衔天天忙的四脚朝天,连睡觉的功夫都浓缩再浓缩,就更没有时间看书了。
“我想了,国家需要人才,等过个十来天,我寄往大西北的包裹就应该到了,里面有两套高中教材,咱们一起读书,主打就是一个有备无患。”
说着,郁葱发现不远处有一撮野韭菜,嗖的蹲过去,小手抓住一小把,然后用小刀贴着地面割。
野韭菜的生长力很强,割完一茬,过些日子又会长一茬,农工都叫它“长生草”,荒地、草丛、田间地头……都长了很多。
“晚上咱们吃饺子吧!猪肉韭菜馅的!饺子没什么霸道的味儿,不会太惹人注意。”
“还有肉吗?”晏衔怕食材不够,委屈了她。
郁葱多会过日子,笑吟吟道“昨天我不是买了一大块五花肉嘛!肥的部分我也没切下来,就在锅底蹭了蹭,借了一点猪油,正好剁剁就能和馅料了。”
“都听小葱的。”晏衔和郁大舅学过郁家祖传馅料的秘方,对于这顿饭完全无压力。
郁葱担心天凉了后没有蔬菜吃,就特别珍惜,道“那我连根刨了吧,过几天长出来,还能接着吃。”
“我来。”晏衔也蹲下来,用树杈挖土。
二人说说笑笑的往坑院走,一路欢声笑语。
在坑坑洼洼的小土路上,瞧见一辆三轮车慢悠悠的往这头过来。
那是一辆火车站专用的三轮车,绿漆斑驳,上面码放着一筐筐的东西,蹬三轮的人穿着蓝布工装。
男人正要找人询问,就看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高呼道“老大!”
晏衔没有和对方一样扯着脖子狂喊,矜贵的点点头。
郁葱趁着还有一段距离,忙低声问道“在这还有熟人?”
也不知道那人的眼怎么就这么尖,一眼就看见小哥哥了。
“他叫邢大宝,我被陶银玲害的下乡时,不想把工作便宜了他们,就租给……雄黄的兄弟了。”
“太好了!”黑市的呀!
这份西站的工作一定是跟在绿皮火车上到处跑的,有了黑市的物资,那她就不会饿肚子啦~
她明明比小哥哥会来事,可怎么就没有这么铁的朋友呢?
于是,她比小哥哥还欢迎这个朋友了。
“我正要问人呢,没想到就看见老大了!”邢大宝撅着腚,两条腿猛倒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