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弗吉尼亚州。
国民警卫队总部。
陆军中校山姆·季德瑞纳握着步枪,看着不远处街道之上,宛如山顶巨人一般顿地而来的一座座垒塔,手臂颤抖着,露出了强装镇定,但却依然压制不住惊骇的眼神。
手中紧紧握住的M16A4突击步枪,具有三点发射功能,拥有三十发弹容量,命中率稳定,已经跟随了他许多年,是山姆最信任的武器——甚至可以说是“伙伴”。
自他升任中尉开始,这支步枪便一直被配发到了他的手上,无论是在飓风引起的州治骚乱,还是游行示威带来冲突的里,他都一直紧握着这把M16A4。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在七年之前的一场因某个总统大选而导致的落选政党支持的选民游行示威。
那个时候,他正是拿着这支步枪,带领着数十个国民警卫队员,面对着暴乱的数万游行民众,面对着他们已经演变为打砸抢的游行现场,对着逾越界限,开始放火并且围聚过来的暴民在警告之后充满决断地开了枪。
三连发的子弹穿过了暴民的胸膛,带起了一串血花,他牢牢地握着枪柄,紧紧地盯着那些因这副场景而热血上头,想要逼过来的人,踏前一步,大声震慑住了他们。
那个时候的自己,身后只有零星的国民警卫队成员,但却无所畏惧。
虽然这场流血事件,导致死亡的暴民还有因之受伤的人将他恨之入骨,还引来了律师的追索和谴责——但在时候,山姆的上司却给他带来了国民警卫队暗中的嘉奖,并把山姆完全保全了下来。
而且也正是从那以后,山姆的职衔便乘上了晋级的快车道,用七年时间从中尉走到了中校,晋升速度远胜同侪。
而山姆也将那时的荣耀与无畏,和自己手中的这把步枪联系在了一起。
他深爱着这支步枪,对于它准星的那种细微的偏差;扣动扳机时的微妙触感;还有子弹出膛时便能模糊知晓是否能击中敌人的预感都一清二楚。
好的步枪就像是士兵的爱人。
对于山姆来说,只要手中有着这把步枪,哪怕身后没有一个士兵,而面前是成群结队的敌人,他都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可以战胜一切。
……可是,为什么——明明自己身后是五角大楼,而且还有着众多的同袍,但他握着枪的时候,却感觉是那样的犹疑,就像是自己脚下所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虚浮的云团一般?
一座座“垒塔”逐渐逼近,与此同时,一个个银色的小玩意儿从那“垒塔”之中飞了出来,就像是北欧故事里的小精灵一样,但那些银色的小玩意儿里传出来的,却并非精灵一样轻柔悦耳的声音,而是流水产线一般机械冷漠的命令语气。
“战争已经开始,你们可以选择放下武器——因此可以被视为‘标准公民’,享有与普通人一样的在新时代中的公民权利;亦或者是负隅顽抗,成为我方的敌人……”
“你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投降……”
“你们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投降……”
山姆举着步枪,瞄准镜对准了那些银色的小玩意儿还有其背后的“垒塔”,他咬紧牙关,看着那一座座“垒塔”,但却什么动作也不敢有。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国民警卫队突然发现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无法使用,网络信号全都凭空被切断,哪怕是依赖性最低的对讲仪,也无法彼此沟通。
正当山姆及其下属处于慌乱之中的时候,一座座“垒塔”还有那些银色小玩意儿忽然从肉眼可见的地平线上出现,宛如洪流一般不可阻挡。
对抗突然出现的,来意不明的敌人,是国民警卫队的职责——而且还是在这样电子信号完全紊乱的紧急时刻。但很可惜因为电子信号的紊乱,那些装置了即时战斗信息平台的武器难以使用,而且第一时间也难以进行有效的信息沟通。
所幸山姆正在总部履职,他便在其上司的指派下,通过最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喊话,将正在总部训练的一批下属们集中起来,紧急赶赴五角大楼总部所在的阿灵顿的边界,去应对并回击那些突然出现的敌人。
一开始,山姆还算是热情高涨,怀揣着保家卫国的想法带领着不足平时五成的数百人部队,带着回退到二战水平的枪支,与其他同样被紧急派遣而来的稀稀落落的部队往赴最前线,抵御这些机械之敌。
但很快,山姆的情绪便从高昂变得挫败,又从挫败变得无力,最后这份无力之中,只剩下茫茫的恐惧。
他看着自己和士兵们的一轮齐射打在那些“垒塔”之上,没有造成任何痕迹,但那些“垒塔”却宛如巨人一样轻松便碾压了诸多的同袍……
他看着国民警卫队下属的装甲车部队,宛如钢铁洪流一般冲向它们,但那些轰击向“垒塔”的弹药虽然在那上面留下了一些痕迹,然而受创的痕迹却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垒塔”反倒凭空置换出一口口炮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