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公跪在启泰殿前,他光着脚,光着膀子,身上背着家法藤条,堂堂一国宰相七旬老翁还要招手肉体与灵魂双份折磨,任谁看了都会不忍心。
萧晢皱眉,一下跪在外公旁边。
右相看到山王过来不由得皱眉:“你过来做什么。”
还别说,这一老一少皱眉的模样如出一辙。
萧晢抿唇:“外公在此,孩儿如何安心。不过孩儿过来是求外公莫要给孩儿求情的。”
“胡闹!你可知道陛下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孩儿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若不让陛下收回成命,你就无缘那个位置了!”
右相几乎要咬断后槽牙才遏制住大吼出来的冲动。
萧晢眸光闪动一句“无缘就无缘”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只敛眸道:“孩儿会想办法的。”
“你想什么办法?这个节骨眼了,还有什么办法?”右相叹息:“为今之计只能用苦肉计让圣人收回成命,总而言之我有分寸,这事儿交给我,你速速回府面壁去。”
萧晢却不为所动,仍旧跪在此处。
“你给我回去!”右相恨铁不成钢,这里若非皇宫他早就要叫人把他拉走了。
谁知,萧晢却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将右相身上背着的鞭子抽出,狠狠地往身上打。
“啪!”“啪!”“啪!”一声声扎实的打到肉的声音在启泰殿前响起。
“父皇,是儿臣错了,这件事与外公无关,还请父皇惩戒孩儿一人便好,饶了外公,让外公回去吧!”
“胡闹!”右相见状连忙开口:“陛下,是老臣没有管教好山王才让他出如此大的纰漏,理应罚老臣!”
右相虽然没有明说,但众目睽睽之下负荆请罪本就有“道德绑架”武侯帝的意思。
毕竟自己到底是他的老丈人,而且还为人臣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只要吃点皮肉之苦,武侯帝就得收回成命。
可现在山王突然出现搅局,还把鞭子抽到他自己身上,这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哪怕他把自己打死陛下也可不出来了。
右相千算万算没算到山王会来,眼下事情逐渐失去控制,他真恨不得也给这外孙揍上一顿。
平时挺聪明的,怎么最近突然就蠢得无可救药,莫不是在封地交了什么坏朋友!
就在两人在这边为争夺鞭子与处罚闹腾的时候,安静的启泰殿再次传来动静。
钱公公冷着脸出来:“圣人口谕,扰启泰殿安宁者打十大板轰出宫外!若再擅闯即刻关押大理寺!”
这话一出,守在旁边的御前侍卫立刻将萧晢和右相都拖出去,各打十大板轰走,一点情面也没留。
右相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冷血至此,挨了十大板后,直接气晕厥了。
萧晢刚才抽了自己一顿,又挨了十大板,尽管行刑的人已经留了手,但还是疼的不行。大风小说
然而此时他也只能先把外公送回府邸。
右相回到府邸,给大夫诊了脉,擦了药没一会儿就醒了。
当他看到萧晢时,不由得唉声叹气:“膺之啊膺之,你聪明一世怎么就在这时候糊涂了呢!山湖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会闹到如今这地步。”
萧晢敛眸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看到觞王把太阖州的旧党贵族连根拔起,所以你才效仿?你糊涂啊!山湖州的贵族盘根错节且从未伤过元气,你与他们只能互相牵制共处,若真要谋划也只能徐徐图之,你应该先和我商量的。”
右相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算了,时也命也,大楚要有大乱了。”
萧晢闻言不由皱眉:“外公这是何意,什么叫大楚有乱?”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十五年前,陛下将山湖州收入囊中并把刚刚成年的你送到了山湖州。
那时候,我曾找一位江湖术士给你算过一卦。
卦象上说,十年天下一统,五年天下必乱,忍必得否,勇必失否,天意不可违。”
“什么意思?”萧晢听得云里雾里。
右相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才继续道:“一开始我也不明白,直至第一句话得到应验,我才猛然发现,原来这是一段预示未来的话。
十年天下一统,你想想,你去了山湖州多久后大楚一统天下的?”
萧晢脱口而出:“十年。”
“是啊,十年天下一统,这不就明确应验了吗?从天下一统到现在正好过去五年,五年天下必乱……你看最近陛下的诸多怪异之处,像不像要乱的前奏?”
“外公!”萧晢一惊,脸色都白了。
这话可不兴说,若传到外头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至于后头两句,或许便是我们要做的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