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分派到觞王身边后,老管家已多年未曾踏入皇宫。
一早,接到宫里密信,陛下征召他进宫,老管家便平静的出门了。
这一路他回想了许多,尤其是带觞王的这些年,说实话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主子虽然调皮但也聪明可爱,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赤子之心,懂得关心人,偶尔被他关心一句,冰冷的心都被温暖了。
老管家在宫中斗了半生,早已变得铁石心肠。
是主子一点点捂暖了他的心。
老管家想着想着又有些好笑,自己不过是去觐见圣人,又不是去赴死,何以在这回忆人生呢。
如此一想,老管家脸上唯一的忧愁也全都化开了。
当他再次走到熟悉的宫殿里时,感觉这里是这样熟悉,然而明明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至少以前圣人的宫殿里没有这样的金丝楠木屏风。
他进来后,那位陌生公公倒是没拦着,老管家顺利地进到了内室。
内室倒是和以前没有变化,这里的的床幔被褥,乃至那张老山檀桌案都还是以前的模样。
在桌案边坐着一个清瘦的人,他背对着老管家,头发花白,背影削瘦。
老管家有些难以置信,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当那人缓缓转身,露出苍老憔悴的面容,老管家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圣人……您怎么……”
他20岁开始跟在圣人身边,见证了圣人14岁到40岁最是风华正茂最是勇猛的年纪。
在他心里圣人也永远都是骁勇善战的坚不可摧的势不可挡的一代枭雄,何以现在变成了这模样?
武侯帝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也觉得我现在很狼狈吗?”
“圣人……”老管家用跪着往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圣人,您受苦了。”
“我现在看起来要比你老得多了。”武侯帝露出无奈的笑。
老管家泣不成声:“究竟是谁,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在我有生之年定然要把他揪出,即便我来不及我的子孙后代也一定会替我把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武侯帝冷冷地开口。
老管家连连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替主子们去手撕了他。
武侯帝叹了一声:“我今日宣你不是为了让你替我鸣不平,我想了解了解伤之那傻小子的情况。”
老管家稍稍一愣,虔诚地点头:“只要圣人想知,奴才知无不言。”
武侯帝点头:“我看了太阖州府尹的岁末陈情,你和我如实说说太阖的近况。”
老管家双手作揖:“回禀圣人,我虽不知府尹的岁末陈情内容,但可以把我所知的太阖州情况诉说一二。”
于是老管家开始把太阖州的情况细细说来,从农桑到养殖,从集市到医馆、学堂,从翻修城建到码头修葺……
武侯帝都忘记了忧伤,脸上只剩吃惊。
“你……你说的可是事实?”www..cc
“是,圣人若不信,可问钱公公,或者是前不久才到过太阖州的小海公公。”
钱公公被点命,恭敬地走了出来。
“能公公所言皆真,至少老奴最近一次到太阖州看到的景象确实与能公公所言别无二致。”
武侯帝欣慰地点头:“看来我的眼光并没有错,伤之确实是最有潜能的孩子。”
老管家欲言又止,想说这些是王妃的功劳,又想说主子无心皇位,但直觉告诉他,此时跟圣人说这些,圣人并不会高兴。
就在老管家纠结的时候,武侯帝又淡淡开口了。
“侧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管家猛然抬头,眼底有惊愕。
“你不用瞒我,有什么说什么。”武侯帝闭着眼睛淡淡道。
老管家拱手作揖认真回答:“侧王妃是一位贤惠、睿智、博学、多才、亲民才能不输任何贵女乃至天下男子。更为重要的是侧王妃能够督促主子感染主子变得越来越好。在老奴心目中,侧王妃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她是李德卿的孙女。”武侯帝淡淡地开口。
老管家一愣,微不可察地叹气:“是。”
“我亲手革了她祖父的职,断了她父亲的仕途,掐了李家的富贵,基于此她还能对我萧家衷心?我是不信的。”
“圣人……并非如此。”
老管家还待解说,武侯帝阻止了他:“即便她没有二心,可这样的出身能担得起王妃,乃至母仪天下之重责吗?她要如何统率六宫,如何说服天下人?”
“可觞王他……”
“这位置由谁了坐还轮不到他说了算,这混小子脑子不清醒,你也跟着不清醒么。”
老管家没说话默默俯身跪下。
“他们的相遇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那小子被人下了合欢药这么巧就遇上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