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顾学士就把这话转告那个少年,并且说:“你必须小心谨慎,她是不可侵犯的。”少年说:“她既然不可侵犯,你怎么侵犯她呢。”顾学士说自己没有。少年说:“如果没有,怎么对你说了那么多亲热的话语呢?”顾学士语塞。少年说:“也请你向她转告:不要装模做样的假正经,不然的话,我要到处给她传播。”顾学士很生气,变了脸色,少年才走了。
一天晚上,顾学士正独自坐在书房里,女人忽然来了,笑着说:“我和你情缘未断,岂不是老天注定的。”顾学士高兴得发狂,把她搂在怀里。就在这时,突然听得登登的脚步声,两个人惊慌的站起来,却是那个少年推门进来了。顾学士惊慌地问他:“你来干什么?”少年笑嘻嘻地说:“我来看看贞洁的女人呀。”又瞅着女人说:“今晚不能怪我吧?”女人双眉倒竖,脸颊绯红,一句话也没说。
迅速翻起上衣,露出一个皮囊,应手而出的则是一尺来长的晶莹的匕首。少年看见了,吓得回头就跑。女人追出门外,四下一看,少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她把匕首往空中一抛,只听“嘎”的一声,闪出一道耀眼的霞光,好像一条灿烂的长虹,一眨眼的工夫,噗的一声响,从空中掉下一个东西。顾学士急忙拿灯一照,却是一只白狐狸,身子和脑袋已经分了家。顾学士大吃一惊。女人说:“这就是你的娈童。我原本饶了他,可他自己要找死也没办法!”说完把匕首收入囊中。顾学士拉她再进屋,女人说:“刚才被妖物败了兴致,请你等到明天晚上吧。”说完,出门就走了。
她果然来了,于是就相好了。顾学士问她斩杀狐狸的法术,她说:“这不是你知道的事。你应当谨慎,守住秘密,泄露出去,恐怕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再跟她商量嫁娶的事情,她说:“和你同床共枕,给你料理家务,不是妻子,又是什么呢?已经成了夫妻,何必还谈嫁娶呢?”顾学士说:“你是不是嫌我家穷啊?”她说:“你固然很穷,我富吗?今天晚上的相聚,正是可怜你的贫穷呀。”
顾学士自此有了很大的改变,一面是仁慈的医生,一面则因少年那件事的刺激让自己变得嗜血好杀,也才有了凶残的一面。
过了几个月,女人的母亲去世了,顾学士尽力帮助安葬了。她从此就孤单单的一个人住。顾学士以为她一个人睡觉可以淫乱,就从墙上爬过去,隔着窗户频频呼叫,屋里始终不应声,看看房门,已经上锁,原来屋里是空的,他暗自怀疑女人跟别人有了约会。
晚上再去看看,也和昨天晚上一样。顾学士便从腰里解下一块佩玉,搁在窗台上走了。过了一天,在母亲房间里和她相遇。出来以后,她却跟在后边说:“你对我有疑心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不可以告诉别人。现在想让你对我没有疑心,怎能办到呢?但是有一件事情,要请你赶快想办法。问她什么事情,她说:“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恐怕不久就要临产。我没有名分,只能给你生产,不能给你养育。你应该偷偷告诉老母,找一个奶妈,就说是要来的孩子,不要提起我。”顾学士答应了,回家告诉了母亲。
但是,顾学士的老母亲听后却很生气不愿意接受没有名分的妻子和孩子,还背地里给这个女子喂了毒,把这个女人和她腹中的胎儿一并毒死了。顾学士知道了以后,却为时已晚,看着女人的尸体,彻底崩溃大哭,心爱的少年是狐妖已被斩杀,自己爱惜的女子也被毒死,自此邪恶的一面占据了他的主要性格。
又过了一个多月,那女人突然又出现了,但是却没有了以前那姣好的面容,反而对顾学士满腹怨言。只见他她才蓬头垢面地出现,开了大门,让顾学士的老母进去,又回手关上了门。顾学士的老母走进她的卧室,婴儿已经出生了。顾学士的老母很惊讶地问她:“诞生几天了?”回答说:“三天了。”抓住襁褓一看,是个男孩,而且脸蛋胖乎乎,额头很宽阔。顾学士的老母虽然害怕,但只能怯懦地说:“孩子,你已经给我生了孙子,可是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将来依靠谁呢?”女人说:“我心里埋着一点小小的苦衷,不敢捧出来给老母看。等到夜里无人的时候,就可以把孩子抱去。”顾学士的老母回家对儿子一说,娘儿俩心里感到很奇怪。等到夜静时,就把孩子抱了过来。顾学士以为女人死而复生,而顾学士的老母却心惊肉跳。
又过了几个晚上,一天夜里快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敲开房门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皮口袋,满面笑容地说:“我已经对你复仇,从此永别了。”顾学士急忙问她为什么,她说:“你抚养我母亲的恩德,我时时刻刻不能忘怀。因为你穷得不能娶妻,我要给你延续一个后代。但是,你老母不容我,她已经受了惩罚,我没有遗憾了。”
顾学士问她:“口袋里装的什么东西?”她说:“仇人的头颅!”顾学士扒开口袋一看,只见里面血糊糊的就是自己老母。顾学士彻底崩溃,又问她为什么杀人。她说:“从前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事情机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