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大家并肩而坐,举杯吃喝说笑,非常高兴。忽然有个少女抱着一个猫来,年纪约十一二岁,稚气未退,却艳媚已极。
狐女的大姐一看自家有一个妹子来了,就忙不迭地说:“四妹妹也要来见姐夫吗?这里没有你坐的地方。”就把她提抱在膝盖上,拿菜肴水果给她吃。
不一会儿,又把她转放到狐狸家二姐的怀中,说:“压得我胫骨酸痛!这个丫头个子不大,但却重得很呢!”狐狸家二姐说:“丫头才这么大,但身子却像有百斤重,我脆弱不能忍受。既然想见姐夫,姐夫本来就高大,胖膝盖耐坐。要不这样,四妹你去坐到姐夫毕蜀岗的双腿之上吧!”于是把她放到毕蜀岗的怀里。
少女入怀香软,轻得像无人一样,毕蜀岗抱着她用同一只杯子饮酒。狐狸家大姐说:“小丫头不要喝多了,酒醉失态,恐怕姐夫笑话。毕竟,咱们自家的姐夫是第一次来咱们狐家做客,不能失了身份和面子,小妹可明白。”
那个少女不答话,反而笑孜孜的,便用手抚弄猫,猫戛然而鸣。狐狸家大姐不高兴了,立马训斥她说:“还不快扔掉,抱一身跳蚤虱子!”
狐狸家二姐说:“请以猫为酒令,拿筷子传递,猫叫时筷子在谁手里谁喝酒。”大家听她的这个建议好,于是,就全都按她说的方法来玩,筷子一到毕蜀岗手里猫就叫。毕蜀岗本来酒量大,连喝了好几大杯,但是其他的几个狐狸家的姐妹全都没有喝酒,这才知道是少女故意弄猫让它叫的,因而哄堂大笑。狐狸家二姐说:“小妹回家睡觉去吧!要压煞郎君,恐怕三姐怨人的。”少女于是抱猫走了。
狐狸家大姐见毕蜀岗善饮,就摘下头上的髻子盛酒来劝。看上去髻子仅能容一升;然而喝起来,却觉得有好几斗。果然,这大姐的髻子不是凡物,一升的样却有三斗的量,要是一般人不要命地喝下去,非得喝死不可呢!
等到毕蜀岗喝干了再看,原来是个荷叶盖子。狐狸家二姐也要敬酒,毕蜀岗推辞不胜酒力,毕竟自己已经被她们几个狐狸家的姐妹灌了不少酒下肚了,真要再喝,怕是会真的嘴。但是,狐狸家的二姐却不依不饶,而是拿出一个口脂盒子,比弹丸稍大一点,斟上酒说:“既然不胜酒力,暂且表示点意思吧。”
毕蜀岗看了看,一口可以喝尽;可是连续喝了百余口,再也喝不干。自家的美艳娇妻,狐女在旁边用小莲花杯换了盒子去,说:“毕蜀岗,你还不知道,我大姐和二姐这是在戏耍你呢吗?请你,不要再被奸人戏弄了。”
于是,她把盒子放到桌上,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饭钵。
狐狸家二姐不高兴了,当即生气地训斥说:“关你什么事!才三天的郎君,就这样的亲爱啊!”毕蜀岗不愿意见她们姐妹脸红脖子粗,坏了感情,赶紧上来拉架说:“不要紧的,别为了喝酒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我还能喝!”说完,他就拿着莲花酒杯对着口一饮而尽。
手里的酒杯变得很软;仔细一看,不是酒杯,竟是一只刺绣精美的绣花鞋,这下他知道了,自己喝得确实有点多了,又一次被人家戏耍了。
狐狸家二姐从毕蜀岗的手里夺过鞋,对着自家三妹骂道:“你这狡猾的丫头!什么时候偷了人家的鞋子去,怪不得脚冷冰冰的!”于是起身,进屋换鞋。
狐女约毕蜀岗离席告别,把他送出村后,让他自己回家。毕蜀岗忽然睡醒,竟然是梦境,但是口、鼻里醺醺然,酒味仍很浓,感到非常奇怪,说是梦境,却又无比真实,仿佛真的喝了很多人间仙露一般。多半不是梦,而是自己喝断片了,喝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虽然,东北人大多海量,但是不要命地喝酒,还是会伤了身体,这也算是给毕蜀岗一个教训吧。
到了晚上,狐女来了。说:“昨夜没醉死吧?”毕蜀岗说:“刚才还在怀疑是梦呢,娘子你这么一说的话,看来我是真的被你的好姐妹们灌得不轻啊。”狐女说:“姊妹们怕您胡来,所以假托梦境,其实不是梦。请你别见怪,我们都知道,你醉酒后酒风不好,才这样做的。”
狐女经常和毕蜀岗下棋,毕蜀岗总是输。狐女笑着说:“您终日爱下棋,我以为必定是高手,今天看来,只不过平平罢了。”毕蜀岗求她指点。狐女说:“下棋的技艺,在于人的自悟,我怎么能帮您呢?每天早晚慢慢熏陶,或许应有长进。”
过了几个月,毕蜀岗觉得稍有进步。狐女试了试,笑着说:“还不行,还不行。虽然,你的棋艺有了进步,但是要真正成大师级别的人物,那还差得远呢!还要在努力啊!”毕蜀岗出门和曾经在一起下过棋的人再下,人们就觉得他棋艺大大高于以前,都感到奇怪。毕蜀岗为人坦白耿直,心里藏不住事儿,就把原因稍稍地透露一些。
狐女早已知道了,责备他说:“怪不得同道们不愿和狂生来往。屡次叮嘱你要谨慎守密,怎么仍然这样!你说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