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打算现身么……侯莫蓝?”
白榆念出了那个名字。
现场众人各自面面相觑。
“侯莫蓝,不是已经死了么?”杨峥沉声道:“你难道是想说有什么死而复生的手段?”
“倒也不是。”白榆摇头:“死而复生这种荒谬的事,不太适合出现在推理剧中,比起是妖魔鬼怪,我更倾向于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他平淡道:“说到底,为什么血衣案的受害者,会被斩下首级?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取走鲜血,没必要非得砍头吧?”
“这,这是因为从脖子放血最快吧?”凰栖云下意识的说。
“虽然从脖子放血最快,但这样一来,人也死的最快,如果是割破颈动脉的话,通常来不及等鲜血放完,人就会因为头部供血不足而脑死亡了。”
白榆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动作,对准太阳穴。
“这样杀人是最有效率的,但并不适合用于放血。”
“那么诸位可以思考一下,之所以选择斩首是为什么?”
众人沉默着,他们很想思考,但此时这个气氛并不适合慢吞吞的思索。
枪魁直言道:“你直接给结论不行么?”
白榆摇头失笑:“那多没意思,我这不是在给你们补补课么?试想一下,我们发现的那具尸体的头颅已经被砍了下来,诸位又是如何判断她就是侯莫蓝的?”
“当然是因为衣服。”杨峥说道。
“但诸位看人难道只看衣服吗?”白榆继续提问:“通常辨认一个人的方式是什么?”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看……”枪魁刚刚说完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
“既然是看脸,那如果看不到脸,就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去判断。”白榆比划了一個割喉的动作:“所以,只要把脑袋摘下来,再对尸体进行一些伪装,其实诸位根本无从判断那到底是不是死者本人吧?”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杨峥点头:“毕竟我们对侯莫蓝并不了解,如果不是因为百草山庄内只有这么些人,她又穿着那件衣服,根本是认不出来的。”
“这就是斩首诡计之一。”白榆双手一拍:“身份误导。”
“取血最好是取活人的鲜血,而这些资料也证明了,侯莫留名的研究都是活体实验。”
“换言之,杀人不是目的,做研究才是,取血也是为了研究,之所以他犯下血衣案这么多年却始终没被发现的重要理由之一便是——他从来没有在当场把人给杀了。”
凰栖云立刻追问:“那现场发现的那些尸体,都不是本人的尸体吗?”
白榆点了点头,叹道:“是啊,他只需要把人迷晕掳走,再准备一具相似的尸体便好,之后砍下脑袋,留下无头尸骨,再稍微做一些伪装,就能轻易的把人骗过去。”
“想来亲属哪里会仔细对着被放干鲜血的尸体细细检查呢?他们可不是专业的法……仵作,普通百姓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也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对着面目全非的尸体进行一寸寸的辨认吧?”
“他娘的……”枪魁忍不住爆了粗口:“怎会如此?真相竟是如此?”
凰栖云一阵恶寒道:“这么说,血衣案的实际受害者,还要比表面的更多一倍?”
“这,倒也不一定。”白榆摇了摇头:“他可以用上一个受害者的尸体去替换下一位受害者,实验需要时间,每一起案件发生的时间间隙只需要和这里留下的实验日志对照一下便一目了然。”
“而且,血衣案的受害者大多都是年轻少女,身高体重年龄都相差仿佛,这显然也是为了施展斩首的帽子戏法,进行偷梁换柱而有意进行的筛选。”
“而在这些受害者里,有一些幸运儿撑过了实验,并未死去……譬如九公主。”
“但她们始终都没能逃脱侯莫留名的实验,毕竟这只是暂时的安全,迟早还要成为其他实验品。”
白榆打了个响指。
“关于三不见,三不医中的一条规矩,诸位还有印象么?”
“三不见中的第二条,生死不见……若是治不好的病,那么就要带出百草山庄,不可死在这里;如果执意要留下,那么死了也不可带走尸体。”
“为什么不能带走尸体,因为都是实验的耗材,送回去会露馅的。”
其言语就像是撕开了一层血淋淋的伤口,把那些残酷的东西直白的袒露出来。
光知道恶行还不足够,还要把这些恶行背后的思考、筹谋、处心积虑一同曝光出来,丢在地上给众人看看其中的腐烂。
即便看不到,也觉得触目惊心。
凰栖云低语道:“我仿佛能听到那些惨死者的悲鸣声……”
杨峥稳住心态,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侯莫蓝其实没死,她也是利用了斩首的诡计,制造出了假死的现象,暗中藏匿于百草山庄内?”
“嗯哼~”白榆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