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着白榆,凰栖云忽的有一种仿佛书中人物来到眼前的错觉。
她冷不丁的问:“你会用刀吗?”
白榆这边疼的头皮发麻呢,正在削弱自己的痛觉感知,听到这句无厘头的问询,也没怎么想便回道:“当然会……和我的枪法差不多,也就勉强是天下第一的水平吧。”
凰栖云眼睛亮了亮,说:“能让我见识一下?”
“现在指定是不行了。”白榆摇了摇头:“已老实,求放过。”
“我不是说现在……”凰栖云压下那些繁杂的情绪,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外伤药物,不能缓解中毒的情况,调理需要去找医圣。”
“你的情况呢?”白榆顺口一问:“你不是也中毒了么?”
“我的程度比你轻很多,放了点血就没事了。”凰栖云端起水盆,走向门外:“你还有闲心担心我?好好养着你自己的伤便是,别多说那些没有用的话!”
房门被关上了。
白榆整理了一下衣服,流畅的坐起身来,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向窗外。
离开了房间后,凰栖云来到床上甲板,将污水倒入河流当中,看着岸边微微走神。
……他居然真的在关心我,而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
……明明自己受伤那么重,却没多问两句,甚至不怀疑我没有在骗人。
……真是疯了。
她捂着头,低声重复了一遍:“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凰栖云知道也见证过生死与共的江湖侠侣,也见证过白首偕老的平凡爱情,她知道那些都是存在的,但也清楚爱情的来之不易,她知道所有情感的付出都是寻求同等的回报。
她相信爱情的存在,但不相信它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从不认为自己需要爱情。
如若是十五岁的自己,会无比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哪怕只是短短的瞬息,只要曾经惊艳过自己的青葱岁月便是人间绝景。
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天真的女孩了……
即便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来到跟前,她也不会第一时间伸出手,而是怀疑、质问、抗拒、畏畏缩缩。
成年人会怀念年轻时候的勇敢无畏,那时候负担很轻,总觉得能够轻易的扛起梦想的重量,可是人生走的越远越漫长,背负的重担就会越来越多,哪怕曾经的梦想变得触手可及,也会不再敢伸出手去碰触。
凰栖云开始有些担忧和害怕了。
患得患失的模样,也许还不如十五岁时的自己勇敢。
她还不确定,这自称求凰的青年是否是她年少时的梦想……她更希望他不是。
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凰栖云就要面对一场选择,是抛下过去的梦想和唾手可得的幸福人生,还是抛下自己对被至亲杀害抛弃的仇恨……
前者她曾经梦寐以求;后者是支撑着她走过五年的凄惨悲凉人间沧桑的原动力。
不论抛弃哪一方,都会让她永远埋葬一部分的自己。
这无疑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而此时此刻的凰栖云并未意识到……她只是沉浸在那种被人关心而产生的不自觉窃喜中,同时也因为自己感到高兴窃喜而心生郁闷,暗暗叹息自己的软弱。
复杂的心情中,凭栏眺望。
原本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旁边有几个不长眼的书生见到了凰栖云的容貌惊艳,便生出了结交认识的想法,在一旁吟诗作对,还有意无意的抬高音量,卖弄文采吸引注意。
这让本就心情复杂的凰栖云直接烦躁加倍,在别人没看清的情况,抬起手将三个附庸风雅的文人给丢下船去,连带着书箱行囊一同给扔到岸边水域,然后拂袖回了船舱屋内。
走到一半,凰栖云步伐稍缓停顿。
因为她只开了一间房。
即便不想,回去也得碰上白榆。
为了保证白榆的生命安全,她没开第二间房,就在房间内打地铺,两天一夜都没怎么合眼,毕竟封圣修为在身,也看不出疲惫和异样,她也不打算用这个来邀功,更不觉得这点小小付出就值得起自己的两条命。
她在想……既然对方醒了,是不是该再开一间客房住着?
虽然已经住满了人,但不是什么问题,她随时可以再丢几个人出去,为自己腾出空间。
思索了片刻后,她推开房门,看向正坐在窗户边的白榆,见到他居然起身离开了床铺就皱眉道:“你……”
“噗……”
话没说完,白榆就是一口血喷在江面上,白浪染上一抹黑红色又迅速淡化。
凰栖云快速走近,抬起手,又不敢碰,想扶一下,又迟疑着:“你,你还不去躺着?”
“我还没虚弱到必须躺板板的程度,吐吐血,舒服些,在这儿待着,也不麻烦你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