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火祭祀场前的古达老师胸前插着的螺旋剑也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为了将其保管着留给后来者。
毕竟没人喜欢身上插着一把大剑吧?
如果这把不知来历的大剑能杀死蓬莱岛主,它就没理由杀不死巫连月。
在白榆握住重剑之时,胜负的天秤又一次倾斜了!
“轮椅已经到手,此刻即为弑圣之时!”
青年双手握住陨铁重剑,对准巫连月的鼻尖。
“方才伱似乎打的很开心啊……”
见到对方不肯回话了。
白榆扛起重剑。
“来,继续笑一个给我瞧瞧?”
……
坍塌的裂隙中,镇十方艰难的爬起身。
刚刚那一箭几乎击碎了他半数的灵魂。
这份伤势可谓极重。
重到了他几乎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的程度。
他扶着墙壁,艰难的往前走。
背后的事,他已经不再想了。
他刚刚已经取下了一只蓬莱岛主的手指,现在只要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可以继续自己的计划。
镇十方扶着墙壁缓缓的走着,他从未感到过自己的身体会这么虚弱,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将他包裹着,而求生欲和心底最深处的渴望驱使着他往前走去。
一路走到崩塌的王座大厅的边缘位置。
正确的离开路线在头顶的空洞窟窿,但他知道那里早已布满了白榆一方的帮手。
所以镇十方决定赌一把运气,从边缘位置离开,虽然这里空间混乱也可能会落入某些亚空间或者域外之地,如果运气好一些,或许可以穿过混乱的空间,掉落到蓬莱岛之外的某个地方。
他扶着墙壁,缓慢的往前走,距离目的地越来越靠近,或许只需要往前再多走几步就能离开这里。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
中年人沉默着望着前方的女孩,沉重且疲惫的叹了口气,破碎的空间中流淌出的能量如同雨水般点点滴滴的洒落在两人之间,就像是光之雨。
光芒以她为界限分开,一前一后,生路死路,泾渭分明。
陶如酥冰冷平淡的目光穿过光幕,落在满身惨淡的镇十方的身上。
……她还真是长大了。
……最初来的时候,还经常会做噩梦,跟自己争吵,然后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然后偷偷对着手机里的男孩照片哭。
镇十方心想着,如果早些时候对她好一点,哪怕是表演出来的好一点,或许她就不会这么针对自己的了吧,大概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个怯弱的想法如同泡沫般浮现,又如同泡沫般消散。
霸者抬起下巴,平淡道:“不打算让我过去么?”
陶如酥额头的龙角并未显化,她已经恢复成了普通人的姿态,目光平静的凝视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你犯下了大罪,罄竹难书,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我没有放过你的理由。”
“你是我的血脉。”
“是啊,所以我要洗刷你留下的罪业,就从这一刻开始。”陶如酥的声音冰冷,完全油盐不进。
“听着……”镇十方掏出手里的断指晃了晃:“我已经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接下来就能完善我的血脉,即便没有你帮我,都说了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是你的生父,你目前拥有的这些都是我给你的,我不要求你报恩偿还什么,只需要你现在把道路给我让开,我们恩怨两清。”
“从来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只有将功补过。”陶如酥说:“镇十方,你输了,就该老老实实认输……这样太难看了。”
“我没输!”镇十方提高声音,含怒大喝道:“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接下来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之遥!!”
陶如酥静静的看着他。
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但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镇十方捂着额头,竭力控制住情绪,双眼布满血丝:“我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了,而且我所求的根本不是什么征服世界,陶如酥,你可以不理解我,但我唯独希望你能同情我。”
“白玉京不会理解,但你能够理解我的,对不对?”
“你心中其实没那么在意家国大义,其实也并不是很需要审判我的罪过,你需要的只是我消失这个事实!”
“所以只要我消失了,结果对你都是一样,你可以说我已经被你处死了!”
他摊开双手,开始解释甚至于恳求。
“往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完全可以对外声称我已经死了或者消失了!”
“我可以发誓,因为我本来就不想留在这里!”
“因为我从一开始的渴求就是……”
“我知道。”陶如酥打断了他的话。
镇十方一怔:“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