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南北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润了润喉咙后问:“死的够爷们吗?”
“罗睺留下了一箭作为赠品,他接了罗睺的一箭而不死,逼出了他的第二箭。”花溅泪高度评价:“我自愧不如……我既没有这份胆识,也没有这份实力。”
“哈哈哈……好样的!便是落败了,也创造了历史啊。”任南北笑声带着几分悲怆,他举步走向门外,离开前停下步子说:“任务我接了,让和西陵王有牵扯的余孽们等着我的斩草刀。”
林海涯起身跟上:“一起。”
很快,室内变成空空荡荡。
“他的尸骨呢?”苏若即结束了漫长的走神和思索,追问道:“没人拾掇吗?”
“被镇十方的女儿陶如酥给带走了,带去了哪里,没人知道。”花溅泪无奈摇头。
“那凰栖霞的尸体呢?”
“兴许已经被罗睺摧毁了吧,又或者凤凰本来就不留尸骸。”花溅泪拍了拍苏若即的肩膀:“别劳神太多,我知道你们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罗睺的箭下,谁曾逃生过?有时候怀抱着零星的希望还不如彻底绝望。”
苏若即无法解释太多,但正如花圣所说,她真的不相信白榆已死。
“您有办法找到陶如酥么?”苏若即走曲线的追问:“就算小榆没了,我也要把他的尸骨带回来,陶如酥不是他的妻子,我们才是他的家人,她没资格擅自给他收敛尸首,而且葬礼也总是要办的。”
花溅泪没想到苏若即接受这么快,也是……她算是这批人里最成熟和年长者了,经历的足够多,自然也更成熟。
“我是武夫,我能有什么办法?”花溅泪提点道:“你去一趟观星司,谬天机这老家伙会帮忙的,他的卦象算中了白榆的大凶卦,一卦死了两位骄阳,现在估计想着法子怎么将功补过。”
“好。”苏若即当即动身:“那么……西陵王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也别去找罗睺拼命。”
“不会!”她干脆利落道:“至少现在还不会!”
半小时后。
苏若即离开了观星司,刚刚出门便见到站在路边的苏若离。
“若离,你还好吗?”
“走吧。”苏若离眼眶微红,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们接他回家。”
……
南陵市。
陶如酥的家中,她在这里一直有一栋房子,是养父母留给她的……也是她最为珍惜的嫁妆。
“你不是他的妻子,收尸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做。”
镇十方对正在守灵的陶如酥说道:“早点死心吧……”
“住口。”陶如酥语气冷的让人发寒:“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憎恨果然是变强的捷径之一。
霸者手指敲了敲:“我给你十天时间整理好心情,然后我会再来找你。”
走出门外的霸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冻结着鲜血的冰块,它被打磨的如同琥珀,反正罗睺之血也已经得手,接下来,就可以开展下一步了。
等四周变得安静了下来。
陶如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柜门,拿出了一件鲜红的衣服,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针脚,
她褪下衣物,将鲜红的外衣披上肩头,动作小心翼翼的抚平每一处褶皱,将头发盘起,学着妇人模样。
点燃几根大红蜡烛,放在柜台的两侧。
镜中的女子一袭大红嫁衣。
她用小拇指在苍白的嘴唇涂上胭脂。
临时准备完好。
拜堂成亲的过程本就不需要太复杂。
陶如酥选择了一切从简。
离开的镇十方不知道,其他人也不会想到……
陶如酥没有给白榆守灵,而是要完成一场冥婚。
她当然不会去亵渎死者,只是这场婚礼,终归还是要办的。
因为她想要留下些什么。
等天亮后,她就要自己的挚爱埋葬。
到时候就什么留不住了。
“即便你不在了,我也还是会嫁给你……”
“虽然没有梦中的婚礼那般幸福美好,但至少现在……”
“我可以是你的新娘。”
她跪在青年的身旁,手指轻抚着他的脸,从眉心到鼻尖到嘴唇,痴痴的望着,眼睛不舍得移开。
陶如酥和她的母亲敖沐雪是同样的偏执。
“人们都说,爱情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所以下辈子……我也希望能够和你相遇。”
失去的痛彻心扉,让她无比确定,自己的感情不是肤浅的喜欢,不是年少慕艾时的怦然心动,而是想要长相厮守、永世缠绵、深入血肉骨髓灵魂深处的爱。
她寻求的并不多,不是拥有,不是独占,仅仅是在一起就好。
她奢求的仅此而已,已经如此卑微,到底哪里贪心了?
她弯下腰,眼泪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