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
接到了妻子晕厥的消息后,苏浩然立刻推脱了所有工作赶到了北冥家。
进门时正好见到了离开的花溅泪。
“……节哀。”她说了两个字,背影消失在长街上。
苏浩然还不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进了北冥家大门时,听到了温室内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他来不及擦一擦额头的汗水,便见到商明娥满脸泪水的跪坐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
苏父走过去,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刚刚想说一声‘没事’。
“浩然,玉京……没了。”
她抓着丈夫的衣襟,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没了……”
苏浩然脑袋一阵嗡鸣,又想到刚刚那女人说的‘节哀’二字,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白榆他养了十年之久,和亲生的毫无区别。
他当初死活拦着不让两个孩子去蓬莱,不正是怕他们出事吗?
只是白榆太有出息了,有出息到让他都要忘记去担心的程度。
甚至连被质疑死去多年的苏若即都找了回来。
一家团圆是他内心最大的美好期许。
这个一家五口里,肯定也有白榆。
他多少年来都在暗暗期盼着两个孩子早些成婚,能顺理成章的喊自己一声爸。
苏浩然抱着商明娥的肩膀,苏母直接哭到喘不过气来,被一只手点在后背上,让她昏睡了过去。
北冥钥收回手,低声说:“带她回去吧……好好照顾,伤心过度容易引发心疾。”
苏浩然茫然的望着北冥钥,嘴唇颤抖着:“你,没事吗?”
“……没事?”
北冥钥站在那里,目光空洞,她轻声的问:“什么叫没事呢?我的丈夫十年前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我的孩子很有出息,如今被罗睺所杀……”
“十年前我就想报仇,却被困在这里一步都走不开。”
“十年后我也想报仇,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份能力……”
苏浩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个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可怜女人。
“……等她好了,我再带她一起来看伱。”
苏父是一家顶梁柱,即便已经伤痛至极,也要强打精神去安抚其他亲属。
“……不用了,你更应该去你的女儿身边,她会比我更加难过。”
北冥钥说着一挥手,将苏浩然和商明娥还有炸毛的大橘猫推出温室。
她捂着心口,后背弯曲,紧咬着牙关,嘴角溢出血丝。
“玉京,妈妈没用。”
“儿时我护不住你,现在也护不住你。”
“我这个当母亲的,和废人何异?”
“可你放心,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也不会叫那些害死你的人好过!”
“这愚蠢的大限也该结束了,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自言自语间,四季如春的温室立刻被冰霜所覆盖。
从今日起,她要开始闭死关。
……
神策府。
花溅泪仅仅是走了一处北冥家就感觉心情压抑而沉重。
这件事的确是一件苦差事,难怪没人愿意做。
可她又不能逃避。
白榆的死,她自觉需要负担一些责任,如果当初再强硬一些把他带回去,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罗睺、蓬莱高层、西陵王……
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有的人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影响力还在。
而受到白榆影响最深的一群人便齐聚于在了神策府中。
花溅泪的到来并未引发太多骚动,她等着人群被召集。
放眼看去……
任南北、太伶仃、苏若离、慕遥夕、萧水寒、龙剑泉、林海涯、霍海棠、北冥阙,甚至还有南宫家、东方家等大世家的子弟……不知何时,神策府已经汇聚了许多年轻一辈的精锐。
而能他们聚集在一个旗帜下的人,只有白榆。
凰栖霞不行、任南北、太伶仃也不行。
他有这份名气和号召力,也有不破不立的果决,更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整个大夏中,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出色的年轻人了。
“师傅,请问……”慕遥夕的询问让花溅泪回过神。
“有几件事需要说一说。”花溅泪定了定心神,提醒道:“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在场中,许多人在听见‘坏消息’的时候都不由得心神一紧,或皱眉,或抿唇,或握拳……各种细微动作象征着他们并无对于坏消息毫无猜想。
“首先说说好消息吧。”花溅泪看向任南北:“中湖裁决,解除了你的圣道禁锢……原本你就是不破不立,如今禁令解封,我希望你能在三年内封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