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大雪山顶上,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白榆睁开眼时,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
左手的知觉已经恢复了,他抬起左手,从小拇指再到大拇指依次活动了一遍。
“再有一天就差不多了。”
他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身体的确耐糟蹋。
毕竟他虽然拥有封圣级别的战力,却没有封圣级别的境界修为……就像是同样是修复建筑物,一间平房和一座紫禁城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修缮难度。
西陵王跟他换伤,无疑是前者更吃亏,所以强者爱惜羽翼也是自然。
他正要坐起身,便感受到了身旁的呼吸声,很轻微,吹出的呼吸是热的,拂过耳畔的绒毛,带着些许的瘙痒感。
右手被紧紧的抱着,能感受到一个相似而舒缓的心跳声,那股温暖像是一气连枝般在自己的躯壳中循环,帮助着体魄得以更快的恢复。
青年侧过头,看到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
白榆对于美貌的抵抗力已经很高了,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孩就没有谁下过九十分的……即便是按照更加严苛的十分制来,凰栖霞在这其中也仍然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很少有人能从近距离去看她的脸蛋,也很少会有人能抛开她身上那道光环,单纯去注视着她这个人。
如果凰栖霞不是骄阳首座,那她的存在就立刻会变成一个问号。
她来自于哪里,过去经历过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鲜有人知……甚至于她的模样也并没有广为人知。
即便她拥有足以碾压顶级大明星的天生丽质,也从未引起过其他人对其外貌的追捧和关注。
大多人知晓的只是她的名号,而不是她这個人究竟如何……凰首座的标签太过于明亮耀眼,因而遮住了她自身。
如今想来,或许也这是凰栖霞故意为之的结果。
可如今,这份光环被打破了,好似那光芒万丈的舞台上,她被投射出的巨大身姿骤然黯淡,只剩下形单影只的身形伫立于空荡荡的高处。
如果这是一场演唱会上,突然发生的变故会使得所有观众的热情都会瞬间在冷却,望着舞台上无声且无助的偶像,那一刻能从心底深处感受到对方也只是凡人一个。
其实好像自己也是差不多。
过去和其他人同样的看法,把凰栖霞架在了太高的位置上,如今终于读到了她背后的故事,明白了命运无常人生百味后……反而再也无法将她看作高山仰止的凰首座了。
是因为自己也站在了同样的高度,还是说是因为她终于从云端跌落了下来?
其实有不少人都会怀有同样的念头吧……曾经的白月光看着那么完美,可忽然有一天便从顶端跌落了下来,像是被高高捧起的梦想落在了泥水坑里,自己才有资格和勇气把它捡起来,毕竟大家都一样跌落在尘埃里了。
哈……倘若真这么想,未免太卑劣也太下作了,将其他人的不幸当做台阶。
可白榆也说不出为什么此时心情这么平静。
有一种距离被拉近的感觉。
不单单只是靠着很近的物理距离。
更像是被撤掉了帘幕……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比当初在中湖里的那位终于撤下了隔断了双方的屏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通透,像是第一次穿过了雨雾,看清了雾里盛开的花。
然后,这朵花静静的开放了。
就在眼前。
“……早上好。”
凰栖霞轻声道了一声早安,她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而是黑色的内里,红色的边框,瞳孔里的纹路像是镶嵌着一道道金丝。
白榆又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点,然后想到自己盯着别家姑娘的脸蛋看了几分钟时间,像极了铁暗恋。
暗恋这种事……他活了两辈子,在小学的时候整天被家长洗脑说隔壁邻居的女孩成绩好又听话,这才误以为自己暗恋了对方一整个小学和初中,等到了高中大学后才明白,那不是暗恋,而是胜负欲。
白榆为了缓解尴尬想要坐起来。
他刚刚坐起来,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便朝着下方滑落,露出了她光滑的肩膀还有南半球。
这一身纯白带蕾丝边……她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白榆立刻将被子压下:“你先把衣服穿上。”
“好。”凰栖霞按着被子坐起身来,旋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捂着脸颊棒读道:“你昨晚真棒。”
白榆僵硬的回过头,发出亚托克斯的声音:“啊↑?”
“我听说男女同床共枕后,都要这么说一句……难道不是吗?”凰栖霞这一个车道拐上了高速令人猝不及防,偏偏眼神还十分纯洁。
白榆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微妙的失望,心情顿时复杂,也不接话茬:“我们也睡了十三个小时了,先吃点东西吧。”
然后念起来熟练的台词:“自热米饭和自热火锅,有需要的吗?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