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月,又是校场阅兵的日子。
朱见深此次没有亲自现身,而是躲在文华殿听消息。
内侍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通报:“校场发生骚乱,会昌侯遇险,侥幸逃脱性命,官帽被射掉!”
他的嘴角才勾起一丝凉薄的冷笑:“知道了。”
他把手中的画笔轻轻放下,眼角微挑地对一旁站着的覃吉顺道:“把这幅松鹰图送去空濛阁。”
覃吉面容带笑地称是。
办完政务回到空濛阁后,他一边让元芷给他宽去大衣服,一边含笑问道:“可收到画了?感觉如何?”
一旁的床上,才五个月大的小家伙翻了个身,举着摇摇晃晃的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正看着他们,嘴里的口水往下滴,还不停发出“呃……呃”的声音,奶声奶气地惹人怜爱。
元芷含笑白了他一眼,顺手把衣裳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我倒不知道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过,这气倒是出得够了。只怕遭到的反噬也不小。”
朱见深洗了手擦干,才去抱起床上的儿子,先拿了帕子替他擦去口水,又在儿子白胖软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眉宇含笑、声音温柔地问道:“一天没见,有没有想爹爹呀?”
元芷默默叹气,也只有在小家伙面前,在自己面前,他才显露几分真性情。
虽说是皇帝,可也被压抑得够够的。
朱见深这才转头对她说道:“我这只是给他个警告。他一大把年纪,我有耐心把他熬死。只是也得给他吃几个教训。我的人,他不能动。否则,朕也不怕直接硬刚!”
元芷终于明白他送松鹰图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