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荣毛文父子,是把他和元芷分开的始作俑者,他不可能放过他们。
以前,他是朝廷命官,得注意行为举止。
可如今,他丁忧在家,未来也不打算继续出仕,正是极好的报仇时机。
怀安却有些忧心忡忡。
“三爷,之前那吏部尚书崔恭的母亲也就罢了,收买一下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嬷嬷即可,也容易打扫干净,可那毛荣毕竟是封疆大将,我们这样很容易招来报复。”
当年姚夔与崔恭争夺吏部尚书一职的关键时期,虽然是崔恭胜出,可崔恭出任不过三五个月功夫,便因老母亲去世,不得不丁忧。
吏部尚书这么关键的岗位,就落到了简在帝心的姚夔身上。
徐淳则在这场争夺中,扮演了幕后黑手的角色。这也是他从当年李贤父亲骤然过世、要丁忧被皇帝夺情的事件中寻找到的灵感。
当年受外戚党威胁的皇帝抓住李贤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说什么都会让李贤夺情。
而现如今却世易时移。在文华门哭谏一事中,礼部尚书姚夔发挥了极大的能动性,调动了文武百官、勋贵名臣为钱太后请命,实际上是为皇帝和外戚党打擂台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皇帝更加坚定,要想扳倒外戚党,江南派必须是主攻!碍手碍脚的北人派崔恭,自然会被皇帝顺利地放回家丁忧去,姚夔任职吏部尚书,合情又合理。
徐淳淡淡一笑:“放心。当初杀毛荣的可不止我们一方势力。据我推测,至少还有三方势力想置他于死地。我们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而已。其中最终得手得是广西的一家土司势力。”
怀安疑惑:“那毛荣不过去了广西才两三个月,不至于这么快就得罪了广西土司吧?”
徐淳摇头:“毛荣早年间也在广西任职过,后来以勾结内侍的罪名被免了职。或许在那期间就得罪了人。不过,这与我们关系不大。可惜那毛文命大,逃过了一劫。只要毛荣死了,就算给元芷报了丧子之仇,不枉我们的一番筹划。”
徐淳如今已经铁了心身归黑暗,如同自己的大伯父徐琳一样,运筹帷幄,为江南派前面冲刺的官员提供助力、扫清障碍。
利用手中的势力,为自己谋求一些私利,就很容易了。
怀安却为徐淳感到可惜:“三爷,您两榜进士出身,入仕短短两年就官至六品的兵部主事,未来也未必不能官至侍郎、尚书,乃至入阁,又何苦放弃大好的前途,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呢?”
徐淳望着窗外的景色,淡淡说道:“做官,太不自由。看似荣耀,失去的东西,受到的束缚也多。在野,权势未必会小,还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又有何不可?”
怀安脑海里闪过方元芷那女魔头的豪放不羁,又闪过苏州徐宅中太太彭芸的端庄大方,只好低头不再说话。
他一个小厮都知道,彭芸端庄守礼,是做妻子的最好人选,比那老是女扮男装的方元芷强多了,为什么三爷执迷不悟,冷着正室彭芸,非要去心心念念去记挂那早已投入皇帝怀抱的方元芷呢?
若说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是三爷他得到过了方元芷,还不止一次,为何还非要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怀安并不知道赐婚圣旨的事,对徐淳和方元芷的纠葛与过往也只是知道一部分。
乳娘的婆家人被杀之事,很快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给吏部和兵部两个部门下了口谕:“五城兵马多不称职。尔吏部会兵部并锦衣卫官,简其不胜任者改调外任,别选有风力者代之。”
五城兵马司早就被浸淫京城多年的外戚党、勋贵等掌控,京城这些年盗贼猖狂、屡剿不灭,与五城兵马司的不作为有很大关系。
于是尚书姚夔、白圭等,选指挥张宁等八员堪任,其傅润等二十二员不堪任。
姚夔慷慨激昂说道:“兵马之设职,专防察奸宄、禁捕贼盗、疏通沟渠、巡视风火,其责颇重。
迩来内外官及诸势要不循旧制,凡事无分公私大小,皆属干理,又从而凌辱之,且占役夫甲弊非一端,乞严禁前弊,稍重其权,仍增置副指挥二员分理其事,有不职者黜之。”
朱见深采纳了姚夔的意见,颁布法令:自今兵马司务遵旧规,行事内外官不得擅自差遣,若干役使五城兵马司的士兵,违者许直接上奏。
没多久,朱见深又下了圣旨:京城内外盗贼纵横,兵马司锦衣卫应捕官校,不用心缉捕前事姑不问,有再犯者降调边方,有功者赏劳之。
指挥张宁等则上奏:“内外官家属并勇士匠作人等,往往恃势不肯坐铺。兵马火甲为杂差所扰,如刑部检尸,锦衣卫分拨房屋,市曹决囚南海子巡视,及神木厂惜薪司,大慈仁寺各处守门巡厂,扫除皆有事。
其间,至于内官放河灯之类,往往追呼兵马急于星火,稍不如意輙市辱之,一日之内奔走无时,官少事多,不得职专巡捕。
乞每城增吏目一员、弓兵二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