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元芷,不计前嫌,不图回报……”
方元芷却推开了他,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说我不图回报?我图你这里。”
说着,她把手放在了他的心口。
朱见深嘴角微翘,凤眸深沉却蕴含着淡淡的笑意:“这里早就给了元芷,是元芷不要。”
方元芷却撅了嘴,斜睨着他:“只给我一人?”
朱见深知道她指刚诞育了皇子的柏贤妃,便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四目对视,笑着问道:“元芷难道想像我母后一样,稳居后宫,看似高贵,实则殚精竭虑,全无自由?”
方元芷有些泄气地垂下了眼睛。
周太后连出宫的可能性都没有,一辈子只有被囚禁在皇宫里,守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可这不是一码事。
她固然不想失去自由,可也并不想自己心上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
她没有那么大度。
朱见深看出了她的不开心。
他反而心情极其畅快。
元芷能为他吃醋,这倒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把脸又埋在元芷胸口,却忍不住嗤嗤笑出了声。
这好似翻身农奴把歌唱!
向来只有他为她之前的什么俊信、徐淳郁闷的时候,头一回,元芷对他提出了要求。
方元芷被他笑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起身要站起来。
却又被他拉着坐到了怀里。
他凑近方元芷耳边说道:“行胜于言,元芷瞧着便是。”
方元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要的其实是世上最难得的东西。
世人皆知,皇帝专宠万贵妃,为此不惜废了先皇后吴氏。
他拥有三宫六院,还有未来源源不断送入后宫、送到他面前的美人。
若他有了心思,得陇望蜀,三心二意,交出了真心的自己反而被动,难抑痛苦。
可为了这些未来可能的威胁,她就要踯躅不前吗?
她想到俊美如俊信,尚能坚守,为何不能信眼前之人呢?
朱见深知道嘴上说得再好,也不能完全取信于她,也不再纠结于此,反而托了她的下巴,寻了她的朱唇细细品尝。
美人在怀,清风拂面,良辰美景,人间乐事。
那晦暗不明的前途,此时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过了几日柔情蜜意的幸福日子,朱见深才把精力转到政事上来。
有了元芷陪着自己,他原先的计划部署就要动一动了。
无论如何,他要保证江南派等人的权势,他们与元芷和方家最为亲近,只有江南派在朝中得势,他日自己一旦故去,元芷才有可能去江南平安度过余生。
此时,刚上任才几个月的吏部尚书崔恭以母丧丁忧去任。
朱见深大喜,可他依旧按捺不动。先静观其变。
吏部右侍郎尹旻当初是与崔恭共同争夺吏部尚书之位的人,立即跳了出来,对李秉当初罢黜的官员提出重新考察,以收买人心。
朱见深暗自摇头。
北人派文臣的特点向来是激进有余、和缓不足,又不容易团结,没了李贤后,均难堪大任。
他得从北人派里拉出个能立的起来的人。
这日他下朝后,去了周太后的清宁宫,以及万贵妃的昭德宫走了一趟。
如今元芷被他金屋藏娇藏在了西内,虽然可以瞒过宫里绝大多数人耳目,但他知道,是瞒不过身居高位的几个成了精的女人的。
周太后乐见其成,没说什么,反而笑呵呵让皇帝保重身体,莫耽误了国事,让朱见深难得地俊脸一红。
到了昭德宫,他却见到一个不是宫里服饰的丫头在院子里。
朱见深不动声色地问万贵妃:“有人来拜访贵妃了?”
皇宫内外传递消息,向来是大忌。他虽纵容贵妃,却不愿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万贵妃笑道:“是那个礼部左侍郎万安的妻子。他们家原来与我娘家有亲。”
朱见深面色微冷。
万贵妃见状,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似的:“据说万家与南和侯爷方瑛也沾着亲带着故。那方姑娘的太祖母就是京城万家的女儿,与万侍郎乃是旧交。方姑娘在宫中时,还托他们捎了几回东西。”
她这是索性把方元芷拉下了水。
朱见深心中一动。
陈文死后,内阁如今只有彭时、商辂、刘定之三位阁臣。其中彭时和刘定之都是江西人。他得给北人派扶一个长袖善舞的领袖出来。
朱见深很快暗示了要选任新阁臣的消息,目标圈在了各部尚书和侍郎之间。
这一下子,仅仅是詹事府少詹事的李泰就被排除在外了。
李永昌其养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