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坚守的矜持,并非她本性。
她本来就是个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家伙。
方元芷目光扫向依旧站在神武门口,满脸羡慕地望着马车的李书妹,突然有了个念头冒出来。
她伸手把李书妹叫上了马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装饰和腰牌。
其实也没什么可换的。
两人都是一样的宫女服饰,只是李书妹头上簪了朵绒花,方元芷发髻上什么都没有。
她对愣神的李书妹说道:“从今天起,你是方元芷,我是李书妹!你出宫去照顾你母亲吧,方家会帮助你的!”
神武门守卫开始吆喝:“宫门要关闭了!”
方元芷迅速退出了马车,从快要合上的神武门门口又回到了皇宫。
她一路低着头,往安喜宫和景祺阁的方向走去。
这个李代桃僵的法子是她临时起意,漏洞百出。
可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有很多话想说,自己有很多遗憾的事没有做。
像她这样磊落的性子,怎么受得了余生一直活在遗憾里呢?
即便这是最后的机会,错漏百出的机会,她也要抓住!
方元芷略显匆忙的步履,一步步踏在了城楼中某个人的心上。
他并不愿意当面道别,所以早早登上了神武门的城楼,打算目送她离开。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她居然又擅自回来了!
她不是说,若为自由故,生命和爱情都可以抛却么?
为什么送给了她自由,她却弃之不顾,又冲回这座囚笼一般的皇宫?
自己对她,真的就这样难以割舍吗?
一阵巨大的幸福瞬间淹没了他。
他心脏狂跳,声音激动:“快,快,去把她带过来!”
一旁侍立的覃吉应声而去。
他又突然叫住了覃吉,低眉深思却难掩激动:“不!别在这里!安排一个稳妥的地方。”
覃吉挑眉,躬身提议:“要不还是安排到西宫?那里的空濛阁前一阵子刚修葺好……”
“好,快去!”
朱见深连忙下了城楼,也往西宫方向而去。
……
方元芷心情忐忑地往安喜宫方向而去。
自己应该直接去文华殿求见?
还是该呆在安喜宫静静等待他的再次上门?
直到看到过来帮她领路的梁芳,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又留下来了。
空濛阁在西宫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由一个山洞拾阶而上后,眼前豁然开朗,庭院里花木扶疏茂盛,二层的阁楼掩映在树木之间。
刚推门而入,元芷便被人拦腰抱住。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朱唇已经被噙住了。
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唇齿间熟悉的甜蜜气息,让她很快知道了来人是谁。
本来想要挣扎的双手软软地搂上了来人的腰。
有人从屋外体贴地带上了门。
方元芷十分羞赧,在喘气的间隙,她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别……别在门口……”
来人的凤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和喜悦,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里间的床榻。
人生几大喜事之一,乃有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今日只是个普通的日子,却令朱见深刻骨铭心。
终究还是有人把他放在心里,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地向他奔赴而来。
他又有什么理由,再把她往外推呢?
……
方元芷害羞地躲进了浴室。
里面已经有注了温水的浴桶,水面飘着鲜花花瓣。
她把身子尽可能躲进浴桶,把潮红的脸庞也埋了进去。
她本意是来找他说话的,并不是,并不是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
她还没抬起头,就感觉水面骤然升高了不少。
他怎么也跟来了?
方元芷羞涩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有人在她耳边轻笑:“元芷,你耳朵怎么红了?”
方元芷从指缝里偷偷看他,却看到他恶作剧似地拦腰搂住了自己,两人一起倒在了浴桶里。
水下唇舌相接,终究还是抵不过胸腔里越来越憋闷。
他们一起浮出水面,大口喘气。
朱见深笑着挑起她的一缕头发,问道:“元芷,当初你在水下吻朕,是不是就是刚才这种感觉?”
方元芷哪里肯承认:“有吗?没有的事……”
朱见深靠近了她,似笑非笑道:“扬州城里,你说要替朕找瘦马……”
方元芷尴尬含糊其词:“我……我,不记得了……”
朱见深吻上了她的肩窝,缓缓说道:“当时水下你就宽衣解带,奉上香吻……”
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