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芷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却不想被子滑落,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肩上还有许多指痕、吻痕尚未消散,宛若一副浅浅淡淡的水墨画。
衣冠禽兽也不顾此时青天白日,急急扯了腰带。
方元芷慌张望了望门口,大门已经被合上,悄悄松了口气,又推了推他,看了一眼被挂在白玉和合二仙帐钩上的床帘。
衣冠禽兽取下床帘,便急不可耐地靠近。
方元芷被龙袍上的刺绣刮得皮肤微疼,想伸手替他解开衣裳,可浑身酸软,手脚无力,哆嗦了半天也未遂。
衣冠禽兽见她心有旁骛,索性三下五除二自己解了衣裳,托起她的下巴,吻了过来。
“元芷,喜欢吗?”他嘴里说着话,又用了几分力。
方元芷如置云端,快活得不行,已无暇理会他的言语。
“我渴了……”
他嗤笑一声,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自己一饮而尽,又悉数喂进她嘴里。一些水从她嘴角流了下来,他沿着水渍一路吻了下去。
……
方元芷是早饭和午饭合在一起吃的。
吃了饭,她又想回床上去补眠,却被他拉了回来。
他贴着她耳朵低笑道:“还没吃饱?”
方元芷回瞪了他一眼,想掐他一下,手上却没有力气。
他却故作夸张地呲牙咧嘴:“真是狠心,穿上衣裳就六亲不认了!”
方元芷臊得小脸通红,看了一眼门口瞪着他小声道:“你是吃错药了?怎么浑话张口就来?”
他却搂着她的腰,把头搁在她肩窝里,闷着笑叹息道:“我是吃了元芷亲自喂的毒药,病入膏肓,沉疴难愈了。”
方元芷心里酸酸软软的。
她终于知道,他其实也一直盼着她奔向他。
方元芷低声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以后不许把我往外推了。”
回复她的是一个勒得她快透不过气的拥抱:“以后再不会了。”
他的元芷,宁可在这深宫里孤寂度日,也不肯去宫外寻觅自由,他还有什么理由把她推开呢?
即便自己命不久矣,可给她安排一个出路就是了。
朱见深携着她一同上了二楼远眺风景。
此处地势高,将西内乃至皇宫的景致都一览眼底。
蓝天白云,太液池水碧波荡漾,微风拂过,堤岸旁垂柳枝条柔软地随风飘扬,景色沁人心脾。
昨夜下过一阵雨,此时空气清新,凉风习习,即便是正午,也十分凉爽宜人。
朱见深从身后将元芷圈在怀里,一同倚着栏杆远眺,鼻子低嗅着她脖颈间的幽香,幽幽说道:“去年这个时候,朕就命人修葺这里,想着你我二人在此快活似神仙……谁能想到,今日才得偿所愿……”
方元芷一阵心虚。去年这个时候,她也只是将他当作治疗情伤的解药。谁能料到,解药入喉,却是更深更重的情毒,让人心甘情愿羁縻于此,舍不得离开。
方元芷转身,想与他面对面说些什么,却被含住了唇。
半晌,他喘息着在她耳边呢喃:“元芷,喊我一声深哥哥,好不好?”
元芷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昨夜她细细哭泣的时候,他也这样说,只是她终究还是未能如他所愿。
他反而惹得她哭得更厉害。
朱见深只觉得开心到飞起。
世人都知方家姑娘胆大妄为,不可一世。却不知她也有这样低眉垂目、满面娇羞、小鸟依人的媚态。
他突然起了作画的兴致,要把这抹娇媚永远地记录下来。
纸笔铺好,元芷倚着栏杆坐下,单手托腮,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冲她一挑眉,她便羞红了脸,转过眼神望向别处。
顾兮盼兮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扬州城中,囚车之上,一袭白衣的她潇洒刷枪,眸光潋滟的场景突然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个潇洒无羁的美少年,如今妩媚娇羞的美娇娥,两个身影重叠到了一起,让朱见深心头一阵震颤。
他深呼吸了一下,提笔挥毫,很快描摹下一副图画。
方元芷凑近去看,只见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宫銮金殿,近处倚栏而坐,美人低头浅笑,宛若芙蕖不胜微风的娇羞。
方元芷眼睛亮晶晶地,不敢置信地问:“这真是我?”
朱见深拉着她坐进怀里,似笑非笑道:“难道不像?”
衣裳和装扮都一样,只是那种娇柔妩媚,她好像从未见过。
朱见深忍不住亲了一口她艳若朝霞的脸颊,哑着嗓音问道:“元芷可有什么佳句题上?”
方元芷低头含羞道:“我的字太丑,配不上你的画……”
“无妨,你来说,朕来写。”
方元芷眼波流转,前朝李太白的诗句便脱口而出:“问余何意栖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