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堂堂一国之君,为了男女私情居然弃大义于不顾!实在是令人失望!”
方元芷愕然。
皇帝为了她和方家,居然做到了如此地步?!
商辂毕竟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又是当朝阁老,很快冷静下来:“事情还没到无法转圜的地步。皇上对我们文官的信任程度比往昔更甚,不如加一把火,试试皇上的态度。”
年老男子的声音传来:“前一阵子查明,会昌侯孙继宗抚宁侯朱永为五军三千营总兵官时各占黑洋淀牧马草场与人佃而收其租。可以以此为奏,试试皇上的态度。”
中年男子道:“此法可行。”
屋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商辂打破了平静:“方姑娘,这边二位是徐家的徐瑄老爷,以及徐溥,与你也是亲戚,不妨见见。”
方元芷没想到会在商辂家遇上与徐家人,微怔后便出了屏风行礼:“元芷见过二舅祖父,溥大舅舅。”
行动间一片坦荡。
前一阵她扔给徐淳赐婚圣旨,现如今却是皇帝宁可停了新政也要保她们方家平安。
可她也并不后悔。
她向来敢爱敢恨,即便不符合身边这位端庄贤淑卢夫人的三观,却不曾愧对过自己,愧对过爱自己的人。
是徐淳抛弃了她,而不是她攀高枝弃了徐淳。
与徐家人见面,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徐瑄微微打量她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徐瑄恬居长辈,给元芷姑娘的见面礼,切勿推辞。”
小盒子密封得严实,方元芷也就没拆开,随手收了。
徐溥也给了见面礼,乃是小童奉上的一副文房四宝。
方元芷心情抑郁地回了医药堂,找了间密室拆开小盒子一看,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银票。
算下来,整整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银子作为见面礼,也太重了些!
方元芷一动不动。
她明白,这是徐家给她的补偿。或许不是徐家,而是徐淳对自己的补偿。
可她能要这个钱吗?
她宁可徐淳一辈子活在愧疚里,也不肯要这个钱!
想到此处,方元芷直接去了徐家,却听闻徐家二老爷和顾夫人都不在家。徐淳和其新婚妻子彭芸早就去外地赴任去了。
方元芷这才想起来,顾夫人还在自己家里等着见自己呢。
她又杀回方家,把盒子递给顾夫人:“这是二舅祖父给元芷的见面礼,也太重了些。元芷不敢接受。若是徐家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头,实在是多虑了。还请二舅祖母收回。”
顾夫人打开盒子看了看,苦笑道:“这看来是我那当家的意思了。不瞒元芷,老身一直心怀愧疚。若非当初老身一直想让元芷当儿媳妇,事情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老身本没什么脸过来,却难逃良心谴责。
你二舅祖父给的见面礼,是他的事,你若要还,自己找他去。只是估计找也没用,他我还犟。
这里头是我的意思,终究是我们家徐淳亏欠了元芷,起因却是老身的自私和愚见。”
说着,顾夫人也掏出了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方元芷见她话说到如此地步,便也摊开了说:“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必再提。
元芷不需要二舅祖母的补偿。倒是元芷有个不情之请。上次与徐家合作建设制药作坊很是成功。
如今元芷打算在京城再开制药作坊,只是苦于没有人手。若是徐家能借几个熟手……”
顾夫人本来眼神黯淡,听闻元芷此话,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好说好说。别说是建个制药作坊,即便需要药品销路,徐家也可以包圆!”
方元芷却婉拒了:“元芷在京城也有些人脉朋友,销路之事倒不太担心。有劳二舅祖母了。”
徐淳已经奔向了新生活,她又何苦还与徐家纠缠不清?
若非制药作坊建设非同小可,她又没有其他人才可以依仗,也不会开这个口。
顾夫人临走之时,方元芷把两个盒子还给了她。
顾夫人却流下眼泪:“好孩子,你且收下,也叫我心里能稍微踏实些许。你不收,就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寝食难安……”
说着,顾夫人差点跪了下去。
方元芷一把牢牢扶住了顾夫人,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那元芷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夫人走后,方元芷清点了一下,顾夫人给了十万两银票。
方元芷摇摇头,这夫妻俩行事作风还真是如出一辙,都是拿银子摆平麻烦事。
他们是担心自己在皇帝耳边吹风,对徐家不利?
这也太以小人之心度人了。
想起今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