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求贤若渴的声音将正要转身离去的田畴又给拉了回来。
一身布衣的田畴见到光着脚匆忙跑出来的刘辩,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子竟然如此看重我!
急迫的连鞋子都没有穿上,就跑了出来,这次下山之行值了!
田畴随即躬身拜道:“小民田畴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朕可算是把田先生盼到了。”
“来来来,快随朕进去再聊。”刘辩热情地拉着田畴的手,带入府邸。
田畴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近距离感受到天子的热情。
刘辩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好,简单用四个字评价:求贤若渴!
这是历代贤明君王都共有的特征,无论是汉高祖刘邦亦或是光武帝刘秀,麾下能臣武将繁若星河。
此外,天子为了见自己,能不顾帝王仪容,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出来了。
对于这一点,田畴反正是极为受用的,想自己一介白身,能得天子垂青,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很受用吧!
进入府邸后,照例是一顿嘘寒问暖,热情招待。
随后便画风一转,步入了此次召见田畴的主题。
“田先生,你可知朕为何如此匆忙的召见你吗?”
刘辩放下茶盏,面带微笑看向田畴。
田畴不敢怠慢,起身行礼道:“想来是近日天象不顺,阻挠了陛下行军作战的计划。”
“哦?”刘辩眉头一挑,略显惊讶地问道,“先生隐居山林,却能不出门户便知晓天下事,此等谋划属实敬佩。”
“陛下言重了。”田畴连忙回道,“我们田家村虽然隐居山林,但并非是与世隔绝,在无终县内也有我们的眼线,故而能知晓当地的一些大事。”
紧接着,田畴继续说道,“陛下想必是为大雨冲毁了道路,导致大军无法继续前行而烦恼。”
“小民倒是有一计可解陛下烦忧。”
听闻此言,刘辩眼眸一亮。
看来这次果然是找对了人。
于是连忙追问道:“不知先生之计如何解朕烦忧?”
田畴也不卖关子,他也知道当下尽快剿灭乌桓部落才是头等大事,于是郑重回道:
“右北平过去的郡治设置平冈,当地百姓从卢龙塞(今河北省迁安市与宽城县接壤处的长城关口,今称为喜峰口)前去,由此道也可通往柳城(今辽宁省朝阳市)。”
柳城是乌桓王蹋顿的王庭,也就是这支乌桓部落的老巢。
“虽然这条道路从东汉建武年间以来就已经无人行走了,至今已近二百年,但小民隐居山林后,时常派人前去探寻,知晓那里依稀能分辨出残迹,可容大军通行。”
“如今,乌桓前哨一定判断大汉军队顿兵无终,无法前进,不得不退去,一定会懈怠。”
“陛下如果此时假装沮丧,宣布撤军,而后从卢龙口翻越白檀的山险,再进入无人区,那里路近且方便,掩其不备,可不战而取下蹋顿的人头!!”
说到此处,田畴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眼眶微微泛红。
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应,在于他与蹋顿有着血海深仇!
只因蹋顿曾经率军侵犯大汉疆土,并且还深入大汉腹地直至无终,杀害当地士大夫及其亲友无数!
故而他日日夜夜都想取下蹋顿的首级,以告慰这些死去的汉民。
此计一出,刘辩亦是脸色阴晴不定,既有担忧又有兴奋。
忧虑的自然是这条道路是否可靠,毕竟他不是一名士兵,只需要无脑服从上级命令即可,他是一位统帅!
主宰上万人的性命以及整个上千万民众的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每走一步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
但不得不承认,如果田畴所言属实的话,此计无疑是当下最合适可行的计策了。
至于检测田畴所言真假的活,这就需要考验自己麾下的暗卫了。
相信身经百战的暗卫,这次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田先生果然是大才啊!”刘辩起身赞叹道。
“若我军采用此计,蹋顿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不过那条道路真的能通往柳城吗?途中可以断崖之处,难以容人通行?”
刘辩同时也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对于这些疑问,田畴自然也不敢打包票保证,毕竟他手下的人也没有真正全程通行过。
只能沉吟半晌后回道:“根据小民手下的人传回的消息来看,可以通行,但途中必然需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且这是唯一的道路……”
听闻此言,刘辩也知道如今不是优柔寡断之际,沉吟片刻后回道:
“这样吧,田先生你速速回山将之前走过那条古道的村民召集起来,为我军向导。”
“朕会在这几日做出决策。”
有戏!
田畴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