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与众军官计议一番。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布署妥当。一小队人马押着数名俘虏去荒滩上引爆了火药,接着,由乌昙率众海盗带着另几名俘虏打头阵,混入黑松坡的敌军之中。确认位置无误,立刻展开了进攻。敌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只不过一顿饭的光景,已然全数被歼灭,唯有领头的被生擒,带到玉旒云的面前,要他交待所知的计划。不料此人性子刚烈,居然咬舌自尽——虽然抢救及时没死成,但满口鲜血,既说不了话,也决不说话。玉旒云只有作罢,一方面赞赏了他宁死不屈的精神,一方面下令将其斩首,成全他对故国的一片丹心。
虽然从他的口中并未问出复兴会其余的计划来,先前带头招供的赵平却又供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原来他们事先约定,若成功阻击岑家军,夺取城西门,就在城头换上复兴会的大雁旗帜。这面旗帜正在方才被斩首的那头领的身上。
“甚好!”玉旒云让人把染血的旗帜取来,“咱们这就去西门挂上大旗,看看乱党们会不会自投罗网。”
当下整肃队伍,继续朝郢城进发。约莫辰时二刻,来到城外一箭之地的小山坡上,可以望见郢城的城墙了。北国冬夜漫长,这会儿还是一片漆黑,城楼的残灯照着城门上“延德门”三个字。城墙上飘扬的,依旧是岑家军的旗帜。
谨慎起见,还是先派了小卒前去联络打探,片刻确认并无异常,护军打开城门,将众人都迎了进去。正有一名先前派去联络鱼肠胡同的兵士在城门前:“卑职刚要回去禀报,可巧王爷就来了!”
陈熙山面有愠色:“不是让你们把鱼肠胡同给端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本来也是想要端了的……”那士兵道,“但是中途忽然出了变故,卑职等又监视了许久,实在怕打草惊蛇,不敢胡乱决断。”
“什么变故?”玉旒云皱眉。
“莫大人传信说,那里是复兴会绑架的一些公子哥儿和他们的家眷,看守的人也不多。”那士兵道,“可是等卑职们准备去端了那里的时候,发现看守的人马忽然变多了——粗略估计,总有百人之众——本来我等为了掩人耳目,假扮成例行巡逻的,只有二十人,无论如何不是对方的敌手。何况,被绑架之人若是都关押在地牢,并不需要百人把守。我等觉得事有蹊跷,不应贸然回来求援,就设法潜入那宅子去一查究竟,结果发现前朝太子在那里!”
“太子?”玉旒云只是推测复兴会造反要拥立一个什么人,没有废帝在此,能有废帝的骨肉自然最为便宜,哪怕是假的都可以用来蛊惑人心。她还没想到复兴会真的搞出一个太子来了。“你怎知道是太子?”
“只是凑巧。”那士兵道,“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原先可能一直藏身在花园中一处僻静的楼阁,今日午后自己顽皮跑了出来。卑职等初初见到,还以为是被绑架的某个孩子逃出了地牢。可后来见到好些人追出来,竟不捉拿他,反而前呼后拥,称他是‘太子殿下’。而这孩子也似乎很习惯被如此对待,毫无怯意,对身边的人懿气指使,派头十足。看来真的是坊间传言,废帝潜逃后藏身民间的前朝太子。”
“是么!”玉旒云冷笑,“所以反贼们是打算夺取了郢城,占领了旧皇宫,就拥立这个毛孩子?那些造反有功的遗老诸如徐松涛之流,就成为辅政大臣?郭贵妃还可以垂帘听政?真真可笑之极。”
“反贼齐聚一堂,正好一网打尽。”陈熙山道,“这两三年来,有过不少对于废帝骨肉的传闻,也抓到过几个自称太子、公主的孩子,其实都是闹事或者骗钱的。但谎言这东西,总是越传越有鼻子有眼,越是抓到假的,就越是让人相信还有个真的没有被抓到,那些不安分的人才有了盼头。如今这个真太子现身了,就要公开处斩,让人知道,前朝已经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
玉旒云抚额思考:“的确,管他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都不能留。”
“那是否卑职等现在就去鱼肠胡同?”陈熙山请示,“掌握了这个废太子,反贼们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倒不一定……”玉旒云沉吟,“这小孩不过就是个傀儡。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反贼岂会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自己的全盘计划?没了这个孩子,还能再找另一个孩子——废帝的骨肉又不止一个,而且用来当傀儡,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
可不是如此!陈熙山挠头,所谓擒贼先擒王,还是得先击溃废太子背后的那一群人物才行!
“不过,要让这小毛孩失去作用,或许有一条可行之计!”玉旒云忽然扬起了脸,对乌昙和众海盗道,“你们上次假扮蓬莱武士的那场戏唱得不错,要不要再粉墨登场一次?”
蓬莱武士?海盗们互相望了望:“蓬莱武士能在这里派上什么用场?”
“这次不要蓬莱武士。”玉旒云道,“你们得扮成馘国皇孙——那种登高一呼,馘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