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她暗笑,即披衣下床。
乌昙被惊动了,“噌”地一下弹起身:“你醒了?你可已经睡了七天了。”
“七天?”玉旈云吓了一跳,“难怪我一睁眼就觉得精神这么好——就是饿得很——七天,倒也不奇怪,是把我吃了那些药丸用去的体力都补回来了吧?幸亏不是七年。”
乌昙可没心情开玩笑,直接抓过玉旈云的腕子。玉旈云看到手臂上的瘀青已经淡了许多,即笑道:“你不必大惊小怪,我好得很——还是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曹非攻是真的死了吧?”
乌昙不回答,只是皱着眉头:“你体内的那几股寒气仍未消失——你自己没感觉吗?”
“你越说越玄了。”玉旈云道,“先前就一直在说什么寒气,我完全不明白——若是问我冷不冷,我倒可以答你——半点也不冷,这屋里的炭火烤得人浑身发烧。你不觉得吗?”
乌昙不容她避重就轻:“王爷,这寒气十分的古怪。你昏睡不醒着几天,我一直反复琢磨。寻常受了外伤或者风邪入体,无论如何不会有这种在奇经八脉恣意流窜的寒气。你有些什么旧疾,我虽不像端木姑娘那么清楚,但你内息如何,我再熟悉不过。即使当日你为蓬莱人所伤,命在旦夕,体内也不曾出现如此奇特的寒气。那时你只是心脉虚弱,我可以将内力输入你的体内。但现今这寒气却好像你忽然练成了诡异的内功,可以与我的内力相抗衡……这……这是我怎样也想不透的。”
“我没有练过什么劳什子的内功。”玉旈云道,“这没影的事,你当然想不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如今既然没病没痛,你何必自寻烦恼?”
“哪里没病没痛?”乌昙道,“那无妄和尚可花了好些功夫。我看他给你施针,把你都快扎成豪猪刺猬了。既不敢信他,又不敢阻止他,只能在一边看着,我……”那几日的煎熬,实在不堪回首。
玉旈云呆呆的,看到手臂上细小的针孔,又摸到自己颈间也有扎针的痕迹,忽然面上一红,甩开了乌昙。乌昙怔了怔,随即也面上发烧,结舌道:“我……我只是担心那和尚心怀不轨……”
“不必多言。”玉旈云道,“总之我现在全好了,无须再提此事。什么寒气,也不用理会了。曹非攻的灵堂设在平北公府吗?算起来今日是头七,我要去拜祭……你……你去准备,陪我出门。”
“是……”乌昙知道她是要更衣,急忙退了出来。但两颊和脖子仍然滚烫,被外面的冷风吹拂,更刀割针扎一样疼。这些倒无所谓,只是玉旈云方才恼怒的表情,让他心襟动荡,好像翱翔云端。他即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人家身患顽疾,且要和诸多奸人周旋,何等危险,你却在这里转着什么龌龊的主意?快醒醒!
这一击甚是用力。他果然也清醒了。就忽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向玉旈云禀报。不敢推门,只在外面道:“王爷,我方才忘记说了——那个铁山寺的无念和尚死了。”
“什么?死了?”玉旈云的罩衫才穿了一半,听言便惊讶地出了门来,“你说那个众人口中的活神仙,可以预测陨星雨的无念和尚?”
乌昙点头:“那天无妄不是说,他师兄预言有陨星雨,又说会有大灾异发生?咱们从大营回来的时候,一路上也有许多百姓猜测会有大人物归天,还说可能是平北公。但平北公的病情这几天反而有了些起色。所以也有人猜测会是……”
“会是我?”玉旈云冷笑,“看来我要不露面,就真天下大乱了。”
“不过现在外面都传说,陨星雨预兆其归天的那个大人物原来是无念和尚。”乌昙道,“据说他在陨星雨降落的那一夜圆寂了。只是因为他先前交代弟子,要闭关修炼,所以铁山寺上下都不知道。善男信女去向他求问趋吉避凶的法子,也见不着他的面。直到无妄和尚三天前回去铁山寺才发现异样。”
玉旈云皱了皱眉头:“如此一位神人,本来我还想去拜会,真是可惜。不过硬把他的死和陨星雨扯在一处,也太过牵强附会——都过了好几天才发现,谁知道他是几时圆寂的?我看他若在天有灵,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乌昙笑笑:“你原先不是指望他教化百姓,驳斥灾异之说吗?现在他圆寂了,倒成了那灾异的一部分。”
“和尚圆寂也算得上是灾异?那再多几及桩也无伤大雅。”玉旈云道,“要死的真是平北公或者是我,那才麻烦——岑家军呢?可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
“都进行着呢——”乌昙回答,“你昏睡的这几天,都是小莫跟他们打交道——岑远丝毫也没有插手,一直在张罗曹非攻的丧事,还有侍奉岑广。”
“他倒沉得住气。”玉旈云冷笑,“咱们这就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