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蛇鼠一窝在此做戏!大口鱼心中怒骂,竟然为了圆谎把一群衙役都杀了,也真够狠毒的!
诸位贵公子都露出了惊恐之色,纷纷说府衙不是久留之地,但凡能走的,都赶紧逃离,不能走的,也让朋友扶着、抬着,出门去。连同那一直嚷嚷着要接耳朵的袁哲霏也哭哭啼啼让朋友搀扶着起身。
曹非攻是无法自己起身的,由无妄的一个弟子扶着蹒跚而行。“这复兴会真是无法无天。”他道,“看来光是衙门出动官差,还对付不了他们。明日我传令去军营,无论如何要把这群反贼搜出来。”
“你早该如此!”袁哲霏嚎叫,“不然我的耳朵也不会……”
曹非攻瞥了他一眼:“以往复兴会不过也就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袁公子难道不晓得?若是血腥镇压,四处抓捕,势必人心惶惶。无论是平北公还是我,都是为了西疆的安宁才对他们网开一面。”
“结果他们现在刺杀内亲王,还偷了玉玺,这摆明了是要造反,你就开始镇压了!”袁哲霏尖声冷笑,“还不是你纵容出来的!别以为你成天替平北公办事就了不起!我要参你一本!我要和所有人一起联名参你一本!”
“悉听尊便。”曹非攻道,“在下的确是有疏忽之处,也不打算逃避罪责。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过失的时候,应该齐心协力,铲除复兴……”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向前扑倒。那个搀扶他的和尚不留意,差点儿也被他拽得摔一跤。“曹大人!曹大人!”大伙儿纷纷围上去,七手八脚地要将他扶起来。
大口鱼潜伏在远处也看不真切,又忌惮无妄的身手,不敢靠前,只伸着脖子干着急。这时,就听见有人惊呼一声:“死……死了!”接着,围着曹非攻的人仿佛被开水烫了的猫一般,“嗖”地跳开一边。视野清晰了。大口鱼可以清楚地看见曹非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妄俯身,摸了摸其颈间,又在前心后背几处大穴试了试,最终摇头叹气站起身来:“果然……但怎么会……怎么会……方才明明还……”
连西疆神医都这样说,曹非攻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暴毙,谁人不惊?袁哲霏和他的几个狐群狗党吓得尖声怪叫。他也再顾不得耳朵的伤痛,生怕在这府衙里多呆片刻也会莫名其妙丢了性命,就撒腿往外奔去。剩下张材毅、王捕头和师爷,傻愣愣看着无妄一行:“大师,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妄眉头紧锁,语气甚为沉痛:“一时之间,贫僧也……也实在断不出个因由来……莫非是方才被刺客伤得太重。可是贫僧分明已经帮他止血……也不像是中了毒忽然发作……这……这太过诡异!阿弥陀佛!”
“师父,衙门不是有仵作吗?”一个和尚提醒,“张大人,是不是让仵作验看?”
张材毅失了主子,整个人都傻了:“啊……这个……”
“的确是验一验好。”无妄也道,“虽然对曹大人有些不敬,但总应该查个清楚。并不是为了要报仇雪恨,但若不抓出元凶,只怕还会有更多人受害。”当下,吩咐两名弟子留下协助张材毅,一名弟子继续前往铁山寺处理他们原本要做的事,而自己则带着余人回去平北公府报告噩耗。
大口鱼虽然一方面关心曹非攻的死因,但怕留下来看仵作验尸耽搁太久,就趁乱偷了衙门的一匹马,飞奔回来报讯。
这是玉旈云等人始料未及的。他们才确认曹非攻就是这西疆最大的奸臣,是幕后翻云覆雨的罪魁,他却已然毙命,这究竟是老天爷开眼,报应了恶人,还是他们的推测根本完全错了?
“你确定他真的死了?”小莫问。
“府衙里可都是他的人!”乌昙道,“那无妄和尚或许也是他的同党。合伙起来诈死骗人,也不是难事。”
“这……”大口鱼搔着后脑,“我没细看……要不我现在回去瞧瞧?如果仵作把他开膛破肚,但多半假不了。”他望向玉旈云,等待指示。
玉旈云一手抚着自己的眉头,一手轻轻敲着茶几:“若真死了,是谁人所杀?若诈死,又是为何呢?”
小莫的眉头也拧成了川字:“曹非攻意在谋取平北公之位,如果诈死,之后总不能复活,那他所谋划的一切岂不都付诸东流?”
“不如我立刻让弟兄们分头去探听。”乌昙道,“看看曹非攻到底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