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执政官经常表述的“1796年-1797年的德意志战争”,事实上在1795年就已经开始了。或者说,自从法军全面占领莱茵兰,与德意志诸侯国的战争依然持续着,只是战争的范围与强度不同罢了。
进入1796年的时候,战斗范围大部分仅限于莱茵河东岸30公里区域内。法军的攻击目标也非常明确,那就是将各个军轮换的拉出来,交替打打阵地战和攻坚战,持续拔掉位于莱茵河东岸的各个防御堡垒。
1795年10月的科布伦茨军事会议上,在最高统帅洞悉了卡尔大公的“坚守要塞,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战略意图后,法军总参谋部与上下莱茵集团,有针对性的部属了“稳扎稳打,拔掉钉子,步步为赢”的应对方案。
在安德鲁统帅部所处的上莱茵集团,其打击范围是从莱茵河上游巴塞尔、许宁根,延续到北面的曼海姆和美因茨(威斯巴登)。
在1790年之前,法国与德意志已经在此建设了系统性的高架渡桥和堤道,使得行人与马车渡过莱茵河变得方便、快捷、可靠。
即便是遭遇战事不利,无论是法国人,还是沿河两岸的德意志诸侯也从未考虑炸毁这些花费重金建造与保养的莱茵河渡桥。
在表面上,法军的上莱茵集团与下莱茵集团一样,采取普遍开花的方式,但攻击重点却是集中于曼海姆周边,也就是内卡河与莱茵河交界区域的30公里范围内。
那是从巴塞尔、许宁根这两个南端桥头堡取进攻德意志腹地,继而威胁奥地利,需要翻越遮天蔽日的黑森林(山脉),连绵不绝的哈尔茨山脉与险峻陡峭的吕莱山脉。不仅行军中途容易遭遇小股敌军的伏击和袭扰,而且在这种糟糕的山区地形行军、作战,给法军后勤补给造成的伤害成都,至少五倍于平原。
至于从凯尔镇与卡尔斯鲁厄进军德意志,倒是可以减少一大半的山路。不过,考虑到法兰西过于强大,而娇弱的巴登就躺在彪悍的法国身旁,两者之间仅有一条莱茵河,加之普法尔茨选侯国的血泪教训,巴登公国的新任外交大臣莱岑施泰因男爵,已代表巴登大公正式宣布,将在这一场“德法战争”中保持绝对的中立。
对此,无论是法兰西共和国,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外交官都表示了充分的理解。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安德鲁也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破坏巴登的中立国地位,下令法军直接穿越巴登公国的领地,进军符腾堡和巴伐利亚。
另外一种考虑,在进攻斯图亚特、慕尼黑与维也纳过程中,安德鲁需要友善的巴登商人,帮忙提供与运输法军的军需补给。
对交战国做补给交易,这属于中立国的一个灰色区域,只要不是巴登政-府主导,而是贪婪商人们的自发行为,基本就没太大问题。
三个月前,在意外获得曼海姆及周边要塞后的整整数周内,上莱茵集团却一直按兵不动。
直到圣诞节前一周,上莱茵基因的两个军,维克多指挥的第七军与勒费弗尔指挥的第六军,分别沿着内卡河的南岸与北岸,突然发动猛攻,连续攻占了曼海姆到海德堡之间的大片区域。
两天之后,普法尔茨选侯国的临时首都海德堡就处于法军火炮的威胁之下。法国人的这种凌厉攻势,直接吓得普法尔茨选侯卡尔四世,远在慕尼黑的他一度要求内阁将首都从海德堡再度迁出。
好在法军并没有贸然的对有着完善防御体系的海德堡发动进攻,第五军和第六军仅是在内卡河两岸建立了几个军事观察哨,就将进攻方向放在曼海姆到海德堡之间,内卡河沿岸几个拒不投降的堡垒要塞,这其中就包括拉登堡、埃珀海姆要塞、多森海姆要塞等。
依照结束三十年战争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规范的战争准则,优势法军在围困一座城市要塞后,就会派出一名“和平使者”入城,希望驻军指挥官投降,通过和谈方式来取代不该有的血腥攻防战。
通常而言,法国将军们会表现出异常的“宽宏大量”,允许守军携带武器、战马和军旗(团旗),甚至是拖着火炮离开城池要塞,返回数十公里外的敌方大本营。但必须在法军监管下,留下所有的弹药。
此外,如果要塞位于人口稠密的城市,法军指挥官也保证将严格约束士兵不会随意离开要塞而进入城市,但需要市政厅及时缴纳一笔现金支付的战争税,以及指定数量的军需补给品。
内卡河北岸的拉登堡守军(没错,的确是这个怪异的名字),就是这样友好的方式,与法军完成了“交接”,双方不费一枪一弹。
那是拉登堡尽管是一座军事堡垒,但距离曼海姆太近,很多士兵家眷都在曼海姆周边,加之该堡垒年久失修,根本经不起重型火炮的摧残。所以一等到法国人开始招降,守军指挥官犹豫没过一分钟,便欣然接受。整个交接过程中,敌我双方都显得一团和气。
拿下内卡河南岸的埃珀海姆要塞,就相对麻烦一些。那是守军指挥官拒绝了第七军的第一轮劝降。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