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左倾激进观点的旅法人士的协助下,布达佩斯的革-命组织转而信奉了被法国热月政-府抛弃的“平等派”,很快建立起具有很好机能的组织。
这个革-命组织不同于奥地利的松散小组,它在匈牙利境内以异常团结著称。带来了法国先进革-命思想的激进者把整个匈牙利划分为四个区,每区有一个“区长”领导组织。
此外,在匈牙利与奥地利不同,这个组织按照社会特征分为两派:由知识分子组成的“改良派”(温和派),和由人民组成的“公民与民众”派(类似法国山岳派的激进派)。
整个组织的主-席是一位神职人员,匈牙利的高级官吏兼修道院院长伊格纳茨·马丁诺维奇。匈牙利的“平等派”当下有两个政治主张:第一,马上停止对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第二,要求是废除检查制度和解散秘密警察。
从女王特蕾莎时代开始,就在维也纳(奥地利)、布拉格(波西米亚)与布达佩斯(匈牙利)等一些大城市里,形成了一个庞大而严格的国家警察制度。至于其最初的功能,并非抓捕普通犯罪与政治犯,而是逮捕那些喜好偷情的贵族、官吏与知识分子。
奥地利后继的统治者约瑟夫二世、利奥波德二世,适应民情呼吁,取消了这种遭人怨恨的“风纪警察”,从而效仿法兰西,将警察职能定为抓捕犯罪,维系社会治安。直到新皇帝弗兰茨二世登基。
至少在安德鲁看来,有着典型的“哈布斯堡唇”的弗兰茨二世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君主。不过,这位神罗皇帝也有他的特征,耳根子软,喜好听从枢密院大臣与亲随们的意见,让自己的行为符合于近维也纳王族二十年来的传统:不再奢侈,宫廷生活简单朴素,故意穿着破旧的大礼服出出进进,说着一口维也纳方言……
而且每逢礼拜日,在普拉德公园的林荫大道上,总可以看到皇帝的轿式马车夹杂在各种出租马车之间。有的时候,弗兰茨二世会愉快的接受与之偶遇的有产者或手工业者的邀请,与普通人一起进餐,吃着他们携带的食物,对着瓶口痛饮葡萄酒。
但事实上,弗兰茨“同民众交际”不过是一种“政治秀”。对于平民的穷困和意见,皇帝通常是不会加以关心的。
这位神圣罗马皇帝固执的认为,太好的生活条件对于治下的人民是非常有害的,因为这将刺激他们的活动力,而这种活动力可能有那么一天会用来反对皇帝,反对神罗帝国,反对奥地利。
数周前,国务与外交大臣图古特男爵,带着警务大臣吉昂伯爵向皇帝进行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秘密汇报,宣称在维也纳与布达佩斯两地,那些受法国督政-府秘密资助的国内雅各宾派分子,其活动日益猖獗,尤其是在布达佩斯,提出了民主独立的宣言。
在大部分奥地利开明士绅看来,那位以睿智著称的考尼茨亲王的继承者,图古特男爵就是一个愚蠢、粗野而目光狭小的人。
这个从底层孤儿变成贵族大臣之后,他的一生只抱着一个坚定目的,就是迎合弗兰茨二世皇帝的想法,要在法兰西以及自己国内“根除叛逆者”。
基于此,图古特在兼任国务大臣之后,他所作的第一件事是加强检查制度,第二件是建立亲信的警察部,第三件是建立广泛的秘密侦探和奸细网。
至于警务大臣吉昂伯爵,不仅是图古特的忠实跟班,也是一个玩弄恐怖冤狱的无耻者,经常向入狱者家属索要大额酬金。
其中包括铺有草甸的床铺售价10勒塔一晚,加一件毛毯需要8勒塔。此外,提供一顿不发霉的食物,公开标价5勒塔……
在听完了两位重要阁臣的那种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报告后,弗兰茨二世心中立刻产生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画面。那是他自己与哈布斯堡家族成员也将效仿可怜的路易十六,被德意志的雅各宾派分子送上了断头台,然后尸首分离,血流成河。
回到现实,暴怒之中的弗兰茨二世皇帝,就要求他的两个亲信大臣务必“做出一个惩治叛逆的榜样”。所以,皇帝给予了两位阁臣充分的支持。
1796年元旦之后,在维也纳有许多“平等自由协会”会员遭遇警察的被捕,并送交法庭审判。
被捕者当中有民兵指挥官谢边施特赖,技术军官毕列克,曾任皇帝教师的李德尔上校,司法机关的顾问勃兰施特尔,博物学家包伦,兽医沃尔夫施坦,商人赫克尔等人。
其审讯程序简直是对一切当下法规的侮辱,以至于起初打算组织的公开审判的维也纳法院,不得不效法国革-命法庭审判丹东的场景,干脆关上审判厅的大门来进行。
最后,谢边施特赖将军被判绞刑,其余人被判无期徒刑。大多数被判刑的人数年后都死在监禁中。
紧接着维也纳逮捕事件之后,匈牙利发生了更大规模的逮捕风潮。在这里,政治目的更为明显。执政者与警务部长就是想吓